片刻后,败下阵来,主动转移了视线。
韩经韬惨然一笑道:
“幕后主使是谁,是谁在最高处操纵的这一切……抱歉,我不能说,‘那个人’的势力太大了,你们两个加起来,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我们威远侯府上上下下全族的性命,也会在弹指一挥间全部烟消云散,我没有办法提那个人。”
姜烛咧了咧嘴,道:
“看来,韩世子也不是诚心想救弟弟。你那弟弟,手上害了数条人命,造了累累杀孽,我刑狱司按照大梁律例法办,想来无人可以干涉。当然,行刑过后,威远侯府可以以家属的身份来认尸。”
已然是动了杀意。
韩经韬愤然叩桌道:
“姜烛!我给你三分薄面,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我弟弟他遭受了什么吗?
他心智不全,幼年时受尽折磨,过得不如家里的一条猎犬,不过是遭人利用,才铸成大错。
姜烛你本事抓真正利用他的那群贼匪,便拿我那个可怜的弟弟开刀么!你若是敢动我弟弟一根手指头,我韩经韬便是拼却了一身性命,也要让你也不得善终!”
想不到韩经韬看似冷面冷心,对韩青羽却是个肯掏心肝子付出的好哥哥。
回想到韩青羽那一身可怖的伤疤,林芷澜也泛起了同情。
韩青羽为自己的自白也有几分道理。
他是做出了毒药,本意不是害人,是被那群助纣为虐的贼匪掳过去当作工具使用,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自幼遭受非人折磨,让他见到一个愿意收留他的地方便像找到了家一般赖着不走了。
和他言辞交谈的时候不难发现他的认知宛如幼童。
本朝法律,利用傻子与幼童造下杀孽,是由控制他的人负责的。
如果被按律处斩的人只是韩青羽……
想到那个少年,被束缚着,蒙住双眼,无人可要,无处可归,沉迷毒与药的配比,口中仍喃喃着药物的反应变化。
林芷澜不愿意,看到死的是他。
桌子下,姜烛悄悄捏了捏林芷澜的小指。
这是他们间不成文的默契。
不需要挑明,不需要开口言说,肢体上轻轻的触碰,便能心意相通。
林芷澜懂了,姜烛这是在逼韩经韬张开他那张咬着秘密不松的嘴。
韩青羽是个可怜人,不该跟着贼匪,也不该回到威远侯那个虎狼窝,假以时日遇到合适的人潜心教化,将毒术用到对的地方,未尝不能造福天下。
姜烛波澜不惊道:
“那就要看你这个做哥哥的,愿不愿意替弟弟戴罪立功了。”
韩经韬烦躁地转着手上的扳指。
“那个人”他不敢走漏相关的风声的。
说出去半分,他和弟弟照样活不了。
韩经韬“嘶嘶”抽着冷气,穷途末路了,叹道:
“我能告诉二位的是,‘那个人’势力非常大,地位非常高,即便是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真会不知道怎么就丢了性命。
我不是配合,先前想隐瞒一些事,不过是只求自保,绝无戕害长公主之心。”
林芷澜和姜烛的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惊诧。
最开始的推测,他们只以为是个想谋反的王爷、将相之类,听韩经韬这警告中带着深深的敬畏与恐惧,看来,那人的地位还要更高。
那日蓄意勾引月莹的“王永昌”,怕是也仅仅是个棋子而已。
韩经韬望着眼前那个差点死在他手上的女子,那个他以为模仿长公主像到复刻的人……
韩经韬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