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
李治平哑着嗓子喊她的名字。
焦臻再也忍不住,垂着头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床单上,很快氤氲一片。她赶紧用肩膀蹭掉脸上的泪,却不敢再抬头看他。
“之前听说……听说你有男朋友了,你也没带回来,带回来给李爷爷……看看……”
焦臻紧紧握着李治平的手耸动着肩膀:“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对不起干什么,他对你好吗?”
病房的门再次打开,有人进来了。
焦臻拼命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好,我们……我们分手了。”
李治平伸手缓缓地摸了摸她的头,睿智地笑着:“没关系的,臻臻,你会遇见更好的人,不要放弃,要……好好生活。”
遇不到的,没有更好的人了。
焦臻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李治平,哽咽道:“您以前说过要看着我嫁人,还要参加我的婚礼,您答应过我的对不对?”
李治平只是虚弱地笑,眼睛里有泪花闪动,却不给她回答。
“李爷爷。”另一道声音响起,干净又低沉,和刚才焦臻在车里听到的一样。
“遥遥来了啊。”
焦臻抬头,睫毛挂泪地仰视肖遥。
肖遥没有给她什么眼神,只是微笑着跟李治平打招呼,而后随手将抽纸放在焦臻旁边。
焦臻收了眼泪,看着面前的二人,有眼力见儿地抱着抽纸起身:“李爷爷,我等会儿再来看您。”
方塘带着张淑华和焦臻离开,病房里只剩肖遥和李治平。
肖遥帮他调整了一下病床的高度,又将枕头垫在他身后:“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等你源叔……源叔他们回来,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源叔是李治平的儿子,现在正在飞机上,估计凌晨才能赶回来。
肖遥不是第一次面对与将死之人告别的场景,但此刻他听着对方沉重的呼吸,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静静陪着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李治平看着他问道:“你母亲,情况怎么样?”
“在疗养院里,情况还算稳定。”
李治平应了个“好”。
安河的夜色比北京浓重,肖遥深深地凝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缓声道:“李爷爷,当年的事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