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有与叶总细问,夫人能否和我说说最近的怪事呢?我好做个参考。”
甘离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问道,他虽然问的是叶夫人,但眼睛却望向了长桌尽头的叶钺。
而叶钺还是一脸迷惑着,他以为昨天甘离的话不过是一段说辞而已,但没想到竟不是吗?但叶钺还来不急细想,叶夫人便答上了甘离的问话。
“最近的怪事倒是不少,但也都是些小事,我倒是没怎么见过,说不定是底下人自己吓自己,编出的没头没脑的故事。”
“怪事我也只遇到过一个,就是半夜里房子老是动,像是发地震了似的,书架和桌上的东西都被震着往下落。”
“仆人们白天里在房子里走着走着经常迷了路,这点说不定是他们迷糊了。但地震这事我却想不明白,后来我请了地质的专家过来,专家研究了半天也没个结论。我想着叶家祖宅在深山老林里,说不定就遇上什么地震带了吧。”
说着叶夫人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叶钺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女儿。
“但是阿钺坚持叶家人要住叶家祖宅,他觉得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所以才费了大力气请了人。”
“但没想到来的是甘先生您,甘老先生和甘老太爷倒是与我父亲有些旧,只是我父亲走后便就没了来往,也确实可惜。”
叶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有了几分叶家主母的模样。
但甘离却没有搭话,这新任叶夫人出嫁前的那点事混岭市的人大多都知道,甚至还上过小报的标题。
新叶夫人周媛原先是市里实业家周真唯一女儿,但后来恋上了叶钺疯魔似的要嫁他。
周真不同意,但周媛偷跑出了家和刚丧了妻的叶钺成了婚,据说周真知道这件事后当时便突发犯了心脏病活活被气死了。
至此周媛便在混岭市出了名,私底下有女儿的人家每每提到周媛便都是拿她当反面例子使,“养女千万不能如周媛”这话都在混岭市出了名。
甘离原先是不知道这些的,但是知道陈久要往叶家来,他便提前做了功课。
周媛口中的旧他不太清楚,他活了二十多年与他父亲交谈的次数也不过寥寥,更不用说和他母亲了。
他人生中的前五年是被家中的保姆带大的,后来几十年则是跟在陈久屁股后面混大的,小时候甚至一日三餐有时都是在陈久家蹭吃蹭喝,到后来便彻底不归家了。
他讨陈久爸妈的喜爱比陈久都勤快,陈久小时候因为甘离比他自己还招自己爹娘喜欢还吃过醋。
所以甘离并不知道周媛所提起的往事,但却不影响他一脸认真的点头附和。
他爷爷去的早,周媛的父亲也走的早,故人都不在了这些旧事还有几人说的准呢。
甘离耐心的听着对面女人开了口说起往事,周媛说到情绪起伏之处他还会应声附和,对面原本满是风情的女人在咀嚼其那些旧事的时候,眉目竟奇异的平缓了下来。
但饭桌上除了甘离还在聆听之外,叶夫人的丈夫以及女儿都一副浑不关心的模样,他们继续用着餐,这些旧事他们早已听过千百遍。
餐桌上只剩女人一个还在认真的说着,她说起旧事的模样像极了在摩挲着一块起了毛的毯子,但毯子却因为经久的摩挲而变了形,早已荒诞到没人识得的模样了。
说起旧事的人或许是心中有愧,每每拿出来说的时候都像是在提醒自己,如果当时不那样就好了,如果…如果……
字里行间都是酸透了的悔意。
说到最后餐桌上的叶夫人,似乎都没有在意对面的听客到底有没有听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最后以一句,当时甘离母亲怀着他时,她曾抚摸过甘离母亲的肚子,做了结尾。
说完那么多事,叶夫人长舒了一口气有些不安的摸向了一旁的酒杯,或许在这些回忆里她也想起自己父亲的只言片语。
听着对面的叶夫人说完了这些,甘离沉吟了片刻。
他问道:“可惜母亲尚在国外,不过她要是知道夫人您这么挂念她她估计会很开心。”
“既然长辈们都有旧,这次的事我这个做小辈的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务必让夫人以后过得太平安稳。不知夫人能否和我说说怪事的细节,还有仆人们的传言,毕竟掌握的资料越多鬼怪清扫时也能清的更干净些。”
听完了甘离的这番话,叶夫人叹了一口气,她喝了一口红酒想了又想。
“地震那件事每次都发生在午夜,震的最凶的时候也只是震掉了墙上的画。但地震时我与家人逃出屋子的时候古堡之外却风平浪静的,一点地震的痕迹都找不见。”
“后来问询古堡外的仆人,他们却说丁点都没有地震的感觉。倒是他们常常惊着说闹鬼,说近些日子经常能见着前夫人的影子。但我却是一次都没见着,可能只是佣人们想涨工资拿出来的籍口吧。”
叶夫人说着眉宇间漏出了一丝对前夫人的轻蔑,她想着这女人死前抢不过他,死后又能翻出什么浪花呢。
甘离没在意她的那些得意与轻蔑,他细细的想着眼前的这个叶夫人说的话。
震动的古堡,前任夫人的鬼影,迷路的仆人。
他默不作声的看着对面的叶夫人与叶小姐,陈久今早与他说他昨夜见着了三个女人,但如今只有两个,那另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