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张西望,一层似乎已经没有空位了,正纠结要不要上楼去。
程澈料她爬楼也不方便,立刻起身,把位置让出去。
老太太感激地握他手,热泪盈眶:“谢谢啦,看你也不容易,你坐吧。”
他是挺不容易的。
在片场折腾了一天,累。
老太太从帆布包里摸出一个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像:“这个你收下,去教会医院能少受点白眼。”
程澈:“……”
医院,什么医院?
老太太心疼地打量他,犹自嘀咕:“是个好心的仔,只可惜脑子有病,算啦,人无完人,老天有眼。”
程澈:“……”
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
一个小孩儿蹬蹬蹬从楼上跑来,用玩具小木剑指着他的鼻子喊:“急急如律令!你是哪路小鬼,速速报上名来!”
程澈:“……”
小孩儿看他不动,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问:“你傻啦,怎么不说话?”
老太太道:“你谁家小孩呀,积点阴功啦,欺负智障人士,小心死后下地狱。”
小孩儿不服:“你哪里看我欺负他了,再说,他怎么就是智障人士了?”
“这张脸还不够明显,你当我老太婆瞎吗。”
脸,什么脸?程澈下意识向窗户看去。
借着玻璃的反光,他这才看清自己。
在影城睡着的时候,不知被谁用油性笔画了花脸,左边苍蝇,右边乌龟。
简直美不胜收,意趣盎然!
“……”
白白糟蹋了他的绝世神颜啊!
连忙跳起来:“司机,停车,有落啊!”
司机淡定从后视镜里瞥他,估计等这话很久了,一脚刹车,稳稳将车停在月台。
程澈匆匆捂脸下车。
路边车来车往,倒无人再注意他。
想起口袋里化妆师留下的半瓶卸妆油,他连忙倒出来,凭着感觉胡乱涂在脸上。
油顺着睫毛进眼睛,刺得眼泪直流,他只得又用袖子去擦,自己不知道,这张脸越擦越难看,像极了画家的调色盘。
一辆红色法拉利嚣张地从眼前开过。
没一会,又倒退回来。
刺耳的急刹声惊动程澈,他忍着不适,眯眼看去。
一个粉红色头发的男人趴在车窗,饶有兴致地观察他。
之所以用观察这个词,是因为对方的目光既坦诚又大胆,在窘迫的他面前,丝毫不懂得避讳。
反倒是他不好意思,用袖子捂脸。
对方清咳一声:“你脸上那只,是胖达吗?”
哪边?左还是右?
咳咳,哪只都不是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