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豆叔不知别人称他为柴督主的名头有多大,他在皋川是横行的恶霸债头,耍软不行就来硬的,道:“小杂种,没我,你早死在路边无人问,一朝飞上枝头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货色,不过是皋川街边的乞儿,别以为可以知恩不图报,知府大人都敬我三分。”
话说回来,段飞羽确实不是柴凌泰,没有只手遮天的势力。
可灭口这种事,不管他是不是柴督主,只要周围没有人,都可以做。
只要手里的刀还在。
段飞羽眼神漠然,收回鱼粮进袖子,拔}出匕首,他道:“这么说来,姜叔是不肯给我脸面了。”
姜豆叔:“只要你给我脸面,我怎会不礼尚往来。”
段飞羽转过身。柴凌泰看见他藏在背后的匕首。
不好,他要杀人。若在其他地方,这样坑男主的人渣,死一万次,他都不管,你要清蒸还是焖煮,随便。唯独在森罗不行,在找到老皇帝梁祯之前,最避讳打草惊蛇。
段飞羽话穷尽,匕首现。柴凌泰提气一口,划过空中。
头顶清风拂过,柴凌泰出现在两人中间,望着拿匕首的段飞羽。
段飞羽吓坏了,方才狠心毒辣的眼神定住,他忘记了呼吸,遭遇生平最糟糕的情况,他的一切谎言,一心堆砌的形象,一切伪装,费尽苦心立下勤劳苦干单纯无害的形象,在柴凌泰面前崩塌。
在他看来,柴凌泰不知姜豆儿是什么人,只会认为他要杀一个无辜的人。
只因为对方叫他小杂种。
柴凌泰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柴凌泰抱住愣在原地的段飞羽,不费力地夺去他手中的匕首,扔到草丛,匕首锋利,扎落在地,他搂住他手臂道:“你不是说过,跟这野男人没关系吗?还跟他单独幽会,是怎么回事?”
段飞羽这会儿没法与他对视,不知对杀人行为作何解释,直愣愣应道:“没事。”
柴凌泰道:“没事,咋们走,”走过姜豆叔身边时,高贵冷艳地回头对他说:“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他做了个太监剪刀手手势。
姜豆叔虎躯一震。这年头断背都敢这么光明正大了吗?这男娘们眼神也太狠了。
柴凌泰拉着段飞羽走了一段,到僻静的林荫小道放开他手,正寻思要怎么走回去戏台。
默默跟着的段飞羽突然停下道:“我我不是有意而为,是是”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离开西厂,飞扬还在东厂的天牢,又不知怎么圆回去,只能尽数诚恳真切地求情。
柴凌泰发现他没跟上,转身,段飞羽立刻跪下道:“请督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决不会再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