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喊你半天,你怎么不吱声啊?”她颇不满道。
谢必安回避了她的问题,举着打火机往里走:“这地道挖得挺大,先看看里头是什么情况吧。”
借着火光,骆雪渐渐看清了地下室的全貌。
这地道确如谢必安所说,进深很大。就面积来看,还算宽敞。最里头的顶上有个半掌宽的通风口。
地道最宽的地方放了张木板搭制的简易单人床,床上的被褥因常年不见光,早已发霉。里头的棉絮该是早就放烂了,发出阵阵腐臭味。
床边用一截树桩做成桌,放了盏老旧的煤油灯。谢必安走去油灯边,揭了罩子将其点亮。
地下室里常年不见光,床底下搁了个便盆,各种气味交杂。
这里该是常有人住,抚指蹭过家具,并没有厚重的灰尘残留。
骆雪提捏起床上的褥子,皱着眉凑近了些,细嗅上头的味道。太刺鼻,险些给她熏吐。
谢必安将打火机收回口袋,侧身看她:“这都要嗅?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
骆雪给他递了个白眼,憋气缓了缓,掏出口袋里的碎布丢到了油灯边:“水缸边找到的。”
谢必安的目光转向了那块碎布,立马听明白了:“是同一个人?”
骆雪重新捂住了口鼻,闷声摇头:“不是。”
“吱嘎——”头顶传来木板闭合的动静。
“糟了!”谢必安一个冲跃上了梯子,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顶上的棺材板盖上了。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敲击声。
“咚咚咚……”
“这是什么声音?”骆雪警觉跟行过去,往顶上看。
谢必安曲肘撞击顶上的板子,连续冲撞了好几下都没能撞开。听外面的声音止了,他停了撞击动作,徒劳叹了口气:“看来她们是早就预谋好的。”
“你的意思是……”骆雪恍然想明白了。怪不得哑女和住在地下的这位都不在,原来是请君入瓮,特意为他们设的局。
“钉死了,”谢必安从梯子上跳了下来,“镇魂钉?除了木匠外,还有义庄的封棺人也该是敲钉的好手。我早该想到的。”
“你刚刚说,她们?”骆雪很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谢必安掸落衣服上沾到的尘垢:“这个地下室,不觉得古怪吗?”
“是古怪,”骆雪点点头,“看着像是有人常住。不过,好好的人,为什么要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除非……”谢必安欲言又止,挺期待地看着她。
像是在等着她接下文。骆雪会意,配合道:“除非,住这里的那位不能见光。”
“你昨天问我的问题,现在应该是有答案了。”谢必安道。
就算他没把话说明白,骆雪也揣摩清楚了。王翠兰腹中的两个孩子,当年大概率都活了下来。
村中历来就有“双生不祥”的禁忌。为了让那两个棺材子平安长大,前任守棺人不得不对外扯了个谎,对外表示义庄平白多出的孩子是他捡来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