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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一位名叫史瓦逊的朋友？&rdo;

&ldo;不错。事实是这样：他财务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手头拮据，来找我借钱。&rdo;

&ldo;合情合理。&rdo;埃勒里喃喃地说，&ldo;他需要钱用，他来找您借钱……这本来毫无秘密可言。我理解您……&rdo;他又笑了，&ldo;您肯定借给他钱了？&rdo;

外科大夫显然不喜欢这场谈话，他挺直了身子：&ldo;当然，我给他开了一张五十美元的支票。&rdo;

埃勒里不由得大笑起来，但并非有冒犯之意：&ldo;这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嘛。大夫，说起来您的运气真好，他要借的竟然这么少……不过，顺便问一下，您朋友的全名叫什么？&rdo;他满不在乎地停顿了一下，好像他提出的问题是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问题。奎因探长的眼睛里泛出灼灼逼人的光芒，直视着让奈医生，他的一只手则伸到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棕色的旧鼻烟盒，然后，他的手停在了烟盒与鼻孔之间‐‐等待着。

让奈的回答非常简短：&ldo;我看还是不说为好！&rdo;

奎因探长的手继续它的行程，完成之后缩了回来。他吸了一口鼻烟，站起身，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狐疑的神情，他向前走了一步。

这时，埃勒里却抢先了一步，他用平和的口气说：&ldo;而这恰恰是我想知道的，医生。既然您如此仗义地拼命维护这个史瓦逊，他想必是一位对您非常重要非常亲密的人。他当然是您的老朋友喽？&rdo;

&ldo;哦，不是。&rdo;让奈急忙回答。

&ldo;不是吗？&rdo;埃勒里扬起双眉，&ldo;这可是同您的行为不相协调啊。让奈医生……&rdo;他走到这位矮小的外科大夫身边，俯身逼视着他，&ldo;医生，您只要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永不再开口了……&rdo;

&ldo;我不知道您究竟想知道什么。&rdo;让奈医生嗫嚅着，向后倒退了一步。

&ldo;不管怎么说，&rdo;埃勒里轻声坚持道，&ldo;请您尽力回答……为什么，如果这个叫史瓦逊的不是您最亲近的朋友，那么为什么今天早晨，当您的女恩主处于病危昏迷的严重危险之际，正躺在那里期待着您的妙手回春神技时，您竟然肯为见他而从您宝贵的时间里拨出十五分钟呢？不要忙于回答，你可以慢慢想个好答案。&rdo;

就在埃勒里结束他的长篇询问，以脚跟为轴一转身时，让奈眼里闪出反抗的光芒。他镇定地冷冷回答：&ldo;我说不出任何同你们所侦查的这件案子有关系的话来。&rdo;

埃勒里慢慢走到他父亲刚才坐过的椅子跟前坐了下来，挥了挥手，好像是在说：&ldo;轮到你盘问证人了。&rdo;

奎因探长的笑容愈来愈温和，他在让奈眼前走来走去，外科医生以备战的眼光紧紧盯着他那不停移动的身形。

&ldo;当然，让奈医生，&rdo;老探长有礼貌地开始说，&ldo;我们无法接受您在这个问题上所持的立场。这一点，您本人当然也明白。&rdo;老探长试图打动让奈，促使他开诚布公地谈这件事，&ldo;您也许肯尊重我，赏给我个面子，坦诚地回答我，而不再躲躲闪闪敷衍了事？&rdo;

让奈还是一声不吭。

&ldo;那么好吧，请允许我开始提问。您在办公室逗留的十五分钟里，和史瓦逊之间做过什么事？&rdo;

&ldo;我愿意对您推心置腹，其实我并非不近人情。&rdo;让奈医生说，他的态度一下子变了，看上去很疲倦，全靠椅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ldo;史瓦逊来见我，我告诉你们了，他是为了借五十美元，有急用，一时间在别处又借不到。最初我不肯借。他便开始向我解释他目前走投无路的窘境。他的处境的确很糟，解释得合情合理，令我无法拒绝，我只好给他开了张支票。我们又就他遇到的事情谈了几句，他就告辞走了。全部情况就是这些。&rdo;

&ldo;您的解释完全合乎情理，医生。&rdo;老探长严肃地指出，&ldo;不过，既然情况真像您介绍的这样简单而且明白无误，那么您又何必不肯说出这个人的姓名和住址呢？您一定知道，我们不得不查清的是一桩相当复杂的案件。为了证实您本人的供词，您朋友的口供是不可缺少的。您只要把目前还缺少的资料提供给我们，事情就算完结了！&rdo;

让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他那长满乱蓬蓬头发的脑袋。

&ldo;我感到爱莫能助，探长。我只能解释说，我的朋友是一个被无法预见的情势所迫的不幸牺牲者，他是一位感情用事的人，他出身于良好家庭。任何审讯，尤其是在当前，任何恶名对他来说，都足以致之于死命，最主要的是，他同道伦夫人被害一事丝毫没有牵连，&rdo;外科大夫的嗓音变得高亢尖利，几乎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ldo;我的天哪，你们为什么偏偏要揪住不放呢？&rdo;

埃勒里一边擦拭着夹鼻眼镜，一边沉思，目光始终未离开让奈医生的脸。

&ldo;我想，医生，若是请您描述一下史瓦逊的外貌，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是吗？&rdo;老探长问，脸上失去了笑容。

让奈双唇紧闭。

&ldo;那好吧，让奈医生，&rdo;老探长快快地说，&ldo;您得明白，若是没有史瓦逊的口供来证实您的供词，您本身的处境将会很危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