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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你们说这首词好在哪里?”仇道民尚有兴趣启发学生。

有人爽快地说:“好听,有气魄!”有人老实地答:“不懂,老师说说吧。”

“我看这一首还不如你写的那首。”彭石贤还在翻看仇老师的诗稿,“啊,让未来的岁月,都在阳光下铺开。。。 多好!”

“我那是下里巴人,这首才是真正的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你们领略不到诗中蕴含的深意!”仇老师高兴地笑起来,还乘兴讲到他青年时代闹*,办诗社,编剧目,散传单的那段经历。同学们是第一次听仇老师说起了他在小镇宣传演出和结伙投奔革命的事,他们还从未见过仇老师这种兴致,这种神色。

但也有人疑惑难解:“这首词的题目叫《咏雪》,可怎么数下来的全是一些皇帝?”

须知皇帝是地主阶级的总代表,按说,这首诗也是犯禁了。

“那它的深意是什么呢?”彭石贤追问,“谁写的呀?”

“这是一位真正伟大的人物,你们就不必多问了!”仇道民这时才觉得很难向学生解释,诗词当时并没有正式发表,最初流传出来的时候,据说曾经引起过许多的议论,而这些是不能向学生说的,对大人物不能随意评论,对他们的诗作同样不得妄谈,而离开时代的背景,作者经历,他一时也说不清这诗词的深意。仇道民只能说,“对于诗,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在你们有了一定的阅历,一定的修养工夫之后,才有可能真正读懂它。”

学生被弄得更加玄乎了,彭石贤却从仇老师的话中突然意味到:“我知道是谁写的!”

“谁?”有同学问。

“反正是位大人物。”彭石贤也似乎意识到不可胡猜,便用玩笑话回答,“等你们长大了,到时我再告诉你们吧。”

这话引起一阵哄笑,也有别的同学猜到了这大人物是谁。

仇道民赶忙引开话题,谈了一通关于诗的意境,诗的音韵,诗的节奏,诗的赏析以及朗诵等方面的知识。

学生们凝神倾听,都感到好几分新鲜。

仇道民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有了春天不会遥远的预感?不会,批判胡风与*反革命运动留在他心中的恐怖尚未完全消失。他走到窗前,伫立着,望着刚才从这里出去的学生们正兴高采烈,并肩携手地从雪地里走过去,大概他们还在谈论着关于诗、关于大人物的种种话题吧,那么,这首诗词所言之“志”肯定也会激励他们,仇道民冷静下来,后悔跟学生讲得太多了。呆了一会,他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啊,这恐怕还不会是最后一场大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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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光说时势造英雄,那么,凡人与魔鬼是谁所造?恐怕是,时势已经先于英雄而造就了他们吧!像任何专制政体必然会造出一个*者一样,苏联人造出了“全世界劳动人民的伟大父亲”斯大林,幸而,时势的进一步发展又造出了一场非斯大林运动,并由此导致了统治半个世界的专制政体的总崩溃,虽然这个历史性的变化过程进行得那样的艰难而又缓慢。

每个人的心都由时代启博,仅是各自有着不同的情景而已。前天,仇道民又收到了李墨霞的来信,信的末尾给他带来了一条最近的政治信息,省城里暗中传说着苏联人有个反对斯大林的秘密报告,李墨霞谨慎地发问:“你看这是可能的吗?”

在答复李墨霞信尾的发问时,仇道民以为他完全可以置身局外,显得淡然而且轻松:“对于这些事我们何必问其有无?俗话说,少吃咸鱼口不干,不听闲言心不烦。我愿作个烧炭的孟公菩萨,只求个安然凉快──请你勿笑我的自甘落后吧。”

仇道民感觉到了严寒还没有过去,李墨霞探看政治动态同样如履薄冰,这种小心谨慎并没有错,只可惜这仅是以往的经历后遗的一种胆怯症状,而非理性的判断。既然绝大多数的中国人对大救星不肯丢掉斯大林这把刀子无所异议,那么斯大林式的倒行逆施就仍有可能长时间地在中国土地上继续,而且,由于历史运行的巨大惯性,一时还难以遏止。

这一年,春天带给中国人的信息似乎仅是北京街头的时装展览和让人不免大惊小怪的小型舞会,而在县中学则表现为郭洪斌敞开领口,露出里面的花衬衣,向全体师生传达了上级的一个新精神,他说:漂亮的衣服与腐化堕落是完全不同的事,灰、蓝、黑三色不足以表现社会主义的丰富多彩。这仍让许多人不免一时惊讶,怎么啦,从来都不是这样说的呀!

然而,春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冰川解冻,冰凉的心总要复苏,尽管不一定自觉。人们不是又听到了仇道民那把二胡传出的娓娓清音?过去的辉煌留给仇道民的只有那把与他相伴多年的二胡。刚来时,偶有空闲,人们尚能听到那如怨如诉的琴音,但随后,二胡弦断弓折,便被弃之不问了。这些天来,或者是由于主人复苏的恋情,或者是由于逐渐转暖的政治气候,不管怎样,二胡传达出来的明明是春天的信息。

而且,还有人寻声而至,正在敲门。仇道民去开门,进来的是李超兰和彭石贤,老师示意:“好,坐!”

“彭石贤刚才听到你这里传出的琴声,站着好一阵发呆,我便邀他来你这里看看。”李超兰说。

“啊,这样──”仇老师招呼彭石贤,“你爱听琴吗?”

“我炳哥也喜欢拉琴,只是很久没有听到他拉过了。”彭石贤问,“听说,他以前还跟你学过琴,是么?”

仇道民没有正面回答,只笑了笑说,“前些天我见到了他,他说他也很少拉琴了。”

“仇老师,你刚才拉的曲子真是好听,你就再给我们拉一次吧。”李超兰提出请求。

“好吧,”仇道民答应下来,“这是一首古典名曲,不容易领会,不过,能觉得好听也算不错。”

“刚才彭石贤还说,他想向您学琴呢,”李超兰听两个姑妈都说过仇老师拉琴的技艺很高,便为彭石贤说了这话,“是吗?”

彭石贤点头。仇道民却摇了一下头,不过,还是开始调弦了。

仇道民拉了一个乐句,试了一下手,眼睛微合,琴音便飘然而起,它有如行云出岫,又如流水悠悠;突然,音阶急遽上爬,似雄鹰冲天而起,消失在遥远的晴空;一会,琴声顿落,如飞泉下跌,融化在碧水深潭。一下子,琴音把人导向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琴音停了下来,仇老师叹了口气,说:“你们听说过伯牙鼓琴,钟子期知音的典故吗?”

“刚才这乐曲像是——”李超兰想象着说,“开始时像爬山,步步升高,后来又像落入水里,无边无际,对吗?”

“啊哟!”仇道民笑了起来,“音乐可不能这么理解。所谓‘善哉,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只是一种意境,一种情调,一种心灵上的感受,音乐形象不会是某一个具体事物。”

仇道民开怀笑过之后,见学生疑惑难解,便又取下琴来拉了两个乐段:“感觉不出来吗?舒展,壮阔,而又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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