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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2页)

冰河解冻迎“双百”,

大地春归莫自伤。

这些年来,人们不敢问诗。但如果认为那是一个没有诗歌的年代,也未免太悲观。诗是生命的心律,只要生命尚存,总会有诗。掩埋在冻土里的种子并未死去,它们只是在等待着气温的转暖。尽管这首诗的情调依然低落,却真实地反映了作者对冰河解冻的向往。当然,它根本比不得那种装腔作势的大诗人手笔,而且,当作者从语文教师的角度来评判它时,也觉得诗的情调略显低回,政治色彩似欠明朗。然而,两个月后的另一首《有感》就恐怕不是低回而是有些怨意了。

回首难堪岁月稠,

如磐风雨漫神州。

肝肠淡泊书生志,

筋骨辛劳赤子忧;

频叹屈原难报国,

多怜李广不封侯。

痴情未了三生恨,

激荡心河日夜流!

诗的题目没有说明作者对什么事情有感,这顾虑显而易见,我们完全可以感觉到诗人的内心深处已经躁动不安了。

彭石贤也爱诗。借书的时候,他从倪老师那里得到许多的方便,能自由地进出藏书室。在这一年里,从莎士比亚到泰戈尔,从普希金到海明威,他都广为涉猎。一开头,还很有些狼吞虎咽的味道。倪老师不免有些惊异:“你一天换一本,有时一天换两本,全读懂了?”彭石贤不好意思地承认:只能是不求甚解了。倪老师对诗歌有过些研究,她说:“好的诗歌应该背下来。有一些诗,你还得了解它的写作背景和作者生平,不然,就不知道诗情为何而发,更不知道诗的锋芒所指,你的感受就不可能很深刻───比如你手上的这些诗集。”彭石贤拿着的是两本拜伦和雪莱的诗集。他不觉红了脸,因为他读诗确实只是随兴翻阅而已,根本不懂什么锋芒不锋芒。倪老师看出了学生的窘态,便又宽解他:“不过,能够多读一些书总是好事,我不嫌麻烦,你尽管来借。”

后来,彭石贤读诗的时候认真多了,对诗的感受也就不同,诗是很耐咀嚼,也是很能够粘胶人的东西。这一年的暑假和寒假,彭石贤躲在自己的阁楼上玩上了诗,他竟然写下来一首近千行的叙事诗,虽然,那不过是普希金《茨岗》的模仿之作。

现在,彭石贤找到了好几个爱好诗歌的朋友,还汇集了几十篇诗稿,他们多次商量着要成立个诗社。可惜的是,曾明武不在其中,因为他说他根本不喜欢诗歌,认为那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邀请他参加诗社时,他推托说,别人写不出好诗可以打油,他却是千斤的石块也别想压出一滴水来。既然如此,他不来便不来。然而,光是这几个人办诗社又太冷清,刊物出得了第一期,难出第二期,于是,他们决定请个顾问,以扩大影响。邻班的“猴头”提议:“石贤,你说仇老师的诗写得好,为什么不去请他?”

猴头是龙连贵留给彭石贤的朋友,因为最初是龙连贵邀他去猴头姐夫的锅炉房玩牌混熟的;而他与猴头成为诗友则是由于曾明武的缘故,猴头在关于诗歌伟大与否的争论中多与彭石贤站在一方,认为“诗歌是时代的号角,诗人是十字架上的耶酥”。曾明武因此讥诮说:“你们要吹号角,何必爬到十字架上去!”猴头个子矮小,脑袋硕大,眼睛高度近视,酷爱读书,他文理各科的成绩都十分优异,真称得上博学多识。自从摔碎了眼镜,家里人一直不肯给他买,说他那眼睛是晚上偷着看书弄坏的,没有眼镜看不了书,眼睛还有可能不会全瞎,不然,瞎子下地劳动可麻烦了。再说,他家里也不容易弄到买眼镜的钱。可是,猴头不看书过不了日子,他给摔破的镜片加上了一个铁丝绞的手柄,拿它当放大镜使,照样偷着看了不少的书。他能言善辩,有时还不免要激昂慷慨,手舞足蹈一番。有时曾明武在论战中败下阵来,便笑他说:“你猴头是生不逢时,如果生在战国时期的齐国,出使楚国的就不会是晏子而是你了。”

彭石贤早就想到过请仇老师当诗社的顾问,但他似乎感到仇老师对这件事没有兴趣,有好几次,他刚要提及诗社的事,仇老师就把话题岔开。还有一次,他拿着一本《诗刊》想去请教一个问题,仇老师没有答话,样子还有点冷漠。于是,彭石贤对他的诗友们说:“我们去请倪老师好了,她原来是大学里的教授,水平肯定不比谁低!”

可是,他们没有料到,当倪老师看了这几个学生给她送去的那些诗稿,又听他们说出了打算办诗社的想法时,嘴角上虽然照样挂着那常有的微笑,却不肯对这些习作给予任何评论。她把诗稿退还给彭石贤说:“上面有个‘双百’方针,办诗社的事你们不能去与团支部的人商量一下?”

看来,倪老师对办诗社的事也无热情。彭石贤想,找曾明武吧,他没有兴趣;找陈灿英吧,自己又不愿意。难道“双百”方针是团支部的?办个诗社有什么必要去找团支部商量——不管它,把第一期刊物编出来再说,他不信诗社搞不成!

李超兰倒是问起过彭石贤办诗社的事,彭石贤当然乐意邀请她参加,但她的回答却很特别:“我喜欢诗,但我只喜欢听人朗诵诗或者谈论诗,我自己不会写诗,不会写诗的人参加到诗社里不是太扫你们的兴了么?”彭石贤反激她:“我知道你是不愿参加,看不起人就不参加好了,怎么要说你不会写诗呢?大家都一样,谁说过自己是诗人?”李超兰用同样的道理回答说:“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唱歌跳舞?这还是学校提倡过的呢!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安排你在周末晚会上演出,我是文娱委员。”彭石贤为躲避跳集体舞的活动还挨过批评。太强的虚荣心真让他不敢上台,“你是故意‘将军’,想让我丢丑看笑话!”李超兰来热心了:“只要你答应学,我教你,保证不会丢丑!”彭石贤犹犹豫豫了好一阵,最终还是不敢答应。

李超兰对歌舞有爱好,而且很有表演才能。在学校组织的周末晚会上总是光彩夺目。明亮的汽灯照着她的舞姿,真如天仙下凡,惹得人人仰头引颈。彭石贤常常站在后排的人群里看得如痴如呆,待回过神来,简直让他自惭形秽。

在彭石贤的所谓爱情诗里有过这样的描绘:

像明月临湖,波光漾动,

你清幽的目光让人醉心;

像繁星闪烁,夜色朦胧,

你飘甩的长发可以*;

像春风过境,草木摇风,

你婀娜的身姿令人痴情!

。。。

不过,彭石贤当时并没把这些诗送给李超兰,不知是因为他有太强的自尊心呢,还是有太强的自卑感。他把这些诗抄在一个小本子上,常常放在内衣口袋里,却不敢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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