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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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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仇老师房子里,成立学社的筹备会不欢而散。

一开始,曾明武就玩笑地说:“我既写不了诗,又作不了文,那是文曲星的事,我是当兵的,入了这诗社还不自愿,正想着闹退社,就别说办什么学社的事了,请大家允许我单干吧——不为别的,就为我那毕业证拿不到手!”

猴头玩笑地回答他:“不行,不许单干,待我把你那丘田的入水口赌上,你就会心甘情愿了!”

“你为什么偏要坏了学社的事!” 陈灿英也瞪着眼睛怪罪曾明武。

“既然诗社学社是群众自发组织的,就没有必要勉强任何人,也不必找个党员挂牌。” 曾明武认真起来。

“死了张屠户,不吃连毛猪!”彭石贤马上表现出急躁情绪来。

“既然这样,大家就不必勉强了,这学社的事慢几天作决定也没什么关系,”仇道民本有顾虑,在他心里,是想让曾明武挂个学社社长的名,事前还征求了陈灿英的意见,现在见曾明武坚决推却,他又退缩了,“还是看看好。”

“如果谁愿意当屠户,我帮着拉猪尾巴还是可以的。”曾明武再一想,真从诗社里退出来,这话也不好说。

于是,仇道民建议:“诗社本是团支部发起组织的,要扩大为学社就该先去请示学校团委才对。”

“为什么要请示团委?学社不是团训班——”彭石贤首先反对,“你们担的什么心!”

仇道民没想到学生一针见血揭露了他的隐秘,但他不能不为学生负责:“石贤,你别冲动,办任何事都得有组织有领导才行。”

曾明武马上接应仇老师:“那明天我去请示一下郭书记,学社的事就按他的意见办好了。”

“我认为办学社的事不必急于一时,真要说,我们还有许多的准备工作得做呢。”陈灿英随即也赞成了仇老师的发言。

这不是陈灿英突然变卦。昨天,仇老师建议她去郭书记那里请示,大概许多日子没人这么抬举那位郭书记了,郭洪斌满口答应:“你大胆干吧,只要我不倒就不会有你的事,有人老想要整领导的风,谁真敢动手我就先撂倒他!”但陈灿英回来后并没有向仇老师汇报,因为她觉得郭洪斌的话太没有原则,她已经不太信任这位郭书记了。而且,当时郭洪斌肆无忌惮说了仇道民不少坏话,陈灿英不肯像以往那样附和,但也不愿意去引发老师之间的矛盾。此时,她见仇老师有些犹豫,猜想他是害怕得罪了领导,这当然是不能不考虑的事,便说:“我已经请示过了,郭书记倒是完全同意我们扩大诗社,他还答应在学社召开成立会时来做报告。”

彭石贤不满有人拿团支部的名义来压制他,更不理解为什么还要去请郭洪斌来讲话,他想,难怪有人说现在是“*”,这诗社也成“团天下”了。真是这种情况,学社的事到底会搞不成,搞成了也没什么意思,彭石贤便不再说什么,其他同学也就同意了仇老师的提议,到最终,所谓的学社仅是个生不下来的死胎。

倪老师与仇老师并不是能够算计别人的人,这一次却真有个小算盘,他们想让郭洪斌先亮个相,如果一旦遇事也可使之陷入被动,免得他害人全无顾忌。然而,这对郭洪斌来说,不过是有惊无险。看看他在诗社举办的报告会上所作的演说就知道了。

在会上,郭洪斌对办诗社的事极力赞扬了一番,并坚决主张把诗社扩大为学社。他的话虽然是信口雌黄,比如讲到反对个人迷信,便把他以前砸祠堂庙宇的事连在一起,但如果想让他绊跤,那也是白费心机。听他下面这段话吧:“你们问我‘双百’方针怎么贯彻,报纸上不正在鸣,正在放么?就那个样子,不要怕,出了事有我嘛!你们问我对那些鸣放的意见怎么看,能怎么看呢,这准是上面有人点了头,要不谁敢无法无天?没事,前面的乌龟开了路,后面的乌龟跟着爬就是了!你们问我是哪一家,我说,百家也好,千家也好,万家也好,我与领导一家,领导姓什么我姓什么,我这‘郭’字没什么大来由,穷爹穷妈给的,我没拿自己当花,现在我是连臭狗屎都不如了,你们当我不知道有人拿白眼睛看我?可我不怕,我就是抱住共产党这条大腿不放,共产党的天下是铁打的江山,不信没有我的饭吃,你们走着瞧吧,有朝一日叫他们好看!”像这种颠三倒四,文不对题,骂大街似的话,到后来被说成是把根本的策略告诉了自己的敌人,有谁敢说他错了!

仇道民请来这么个人,还得不声不响地听他这么一通话,真有如吃错了药,吞得下,吐不出。又由于他讨厌郭洪斌低下的人品,也就忽视了他道出的一条‘真理’:领导姓什么我姓什么!须知,所谓“大鸣大放大辩论”不过是指鹿为马,后来的“反右”斗争实际演变成了各级领导铲除异己的一场围剿。

不过,郭洪斌的演说并没有促成办学社的事,这原因倒不是郭洪斌的演说太让人倒胃,而是多方面的情形使这事搁置了

首先是倪老师转入了鸣放。坐会议室不是件轻松的事。听人言不由衷地说话感到烦心;想要交头接耳,哄哄笑笑又不准;如果闷声不响,端坐不动,那气功师的本领也不易得。尽管人们习惯了这种无视人的尊严,侮辱人的感情的思想整肃,但总会有人在有些时候耐不住性子,会议要死不活地开了十多个晚上,倪老师终于站了出来。

在大家的印象中倪老师绝对不是冒失莽撞的人,也不是没有头脑没有心计的人,从整风会议开始以来唯一没有发言,没有写大字报的人就剩下她一个,这个曾经是佛门弟子的人,面壁的工夫本不比谁差。可校长总期望在发动群众方面能达成个百分之百的指标,他说:“我们的整风会议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热烈,可是有极个别的人顾虑重重,我希望这位同志能够提高认识,怎么可能对领导完全没有一点意见?一言不发会反倒让人觉得不正常!”这是运动的前期,小小的校长不可能估计这整风如何发展下去,抱有顾虑的首先是他这被整的对象,他不会希望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他想求个百分之百的发动率只是为了应付上级。这时,人们的注意力不约而同的落到倪老师身上,倪老师依然自在,让校长装腔作势去吧,何必较真?偏是个郭红鼻不识火候,他插进来说:“对领导阳奉阴违,心怀仇恨的人什么时候都有,他们在会上不说,在背后却勾勾搭搭,鬼鬼祟祟,以为领导不知道,那好吧,走着瞧,看你们能够吃到什么样的好果子!”

倪老师本来就觉得这种会议是折磨人。听郭洪斌说话,简直是在对她当众施暴,她的自尊心不容践踏。因为郭洪斌的话中有话,这些天来,郭洪斌采取造谣反诬的手法,已经在背后散布了不少的谣言,说什么倪老师以前骗取过一位老干部的爱情,后来又抛弃了人家。还说她一贯品质败坏,早在她当学生的时候就乱谈恋爱,现在也常在背地里*引诱男人,要不,也不会从一所名牌大学放逐到这偏远的县中学来!所谓“当面不说,在背后却勾勾搭搭,鬼鬼祟祟”,则是暗示仇道民曾几次到倪老师房里闲谈闲坐的事。

倪老师对郭洪斌的邪恶早就心中有数,她之所以隐忍未发,是看清了校长的阴险嘴脸,为郭洪斌爬窗的事,倪老师找过校长,校长一开始煞有介事、寻根究底地问了有关情况,而后,他挖着眼睛把面前的女老师上下扫描了好几分钟,要阴不阳地说:“不要紧,你自己没腥臭味怕什么?我知道郭洪斌不是东西,可你把这种事摊开也没什么好处,旁人只会听新闻的,捉奸要‘双’嘛!”校长狡黠地笑了一下,这像是为倪老师着想,其实,他自己就是在挖新闻,心里有鬼怪。但由于倪老师的义正词严,最后校长答应调动郭洪斌的住房。(只是,她不知道郭洪斌后来会调入学校的新楼房,而传出来的消息则是他可能升副校长。)倪老师还明白,问题不只是校长少不得郭洪斌这个人物,而是人世间容得下这种人的横行,她只能退而独守自己内心的清静了。她不肯发言,是她不相信这鸣放会场是个明镜高悬的地方。现在,她的清静是不可得了,而她要发言又不得不打狗惊主:

“我以为自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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