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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第1页)

“能有什么大问题?”曾明武知道彭石贤是猜测他们有什么秘密组织,“别瞎猜测,现在挨辩论,挨打的事到处有,难道你们那里没有?睡吧,有话明天说。”

彭石贤睡下来,可再也不能入睡。他断定曾明武是从猴头家里来,而且只可能是爬墙回学校,以前,曾明武说起过建立秘密组织的事,彭石贤并不赞成,认为那不算光明正大。可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很不现实,而曾明武下午避开他去猴头家里,还说不定是秘密*,这是把他当成外人了,可又怨不得谁。彭石贤翻了几次身,曾明武一动不动。打着呼噜,也许真是睡着了。就这样,彭石贤刚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天便亮了,待他再醒过来时,曾明武已经起身,不知他又去了哪里。

彭石贤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比前两天的心绪更坏,他不仅感到心慌意乱,还感到特别孤独。他拖着踯躅的脚步去河沿转了一圈。想到没吃早饭,又绕道去街口吃了一碗水饺,最后,决定去猴头家里看看,他们原来就有交往,为什么不主动去找他们?本来,他们是完全可以成为知心朋友的,这只能怪自己了!

彭石贤闯进猴头家里时,正见曾明武与猴头一家人在喝稀饭。他招呼老人过后就指责曾明武:“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就偷偷摸摸来这里了?”

“这怎么叫偷偷摸摸?”曾明武看了彭石贤一眼,几分认真的,“我见你昨晚没睡好,想让你睡一睡也错了?”

“你帮我干得下脏活重活吗?”猴头插进来说,“昨晚上明武给我家椿糠,今早又赶来出猪栏,叫你来有什么用?”

彭石贤没活说了,出猪栏的粪箕还摆在地坪中间,但这仍不能消除他的猜疑,他们是相互配合着才把话说得这么圆滑的。猴头的哥哥坐在柴角里不说话,脸色蜡黄,全无以前见到时的那种威武气魄,他喝完了粥,把碗搁在灶上,起不来身,是腿给打折了。彭石贤不便询问他什么,怕他感到难堪。

猴头的母亲把最后一碗粥盛给彭石贤,没说话。彭石贤想推辞,猴头说:“吃了吧,待一会好给我家做事。”

彭石贤便接过粥来,粥很涩口,里面掺了好些细糠粉。

开工的时候,彭石贤说:“猴头,我跟你送猪粪下田去。”

猴头不同意:“不行,你在家里给我把猪栏修好吧。”

“留下来给我帮手就行,”曾明武拉过彭石贤,“我来好几天了,也只在家里给他们作些事。”

见彭石贤有些犹疑,猴头的哥哥说,“眼下我们家犯了煞气,别连累你们撞上了才好呢。”

修理猪栏时,彭石贤小声问曾明武:“我参加你们的秘密组织,你说好吗?”

“哪有秘密组织,那是犯死罪的事,你乱嚷些什么!”曾明武极为严肃地说。

“你不是与我说过建立秘密组织的事?”彭石贤十分不满,“我现在明白过来了还不行?什么事让你们不能相信我!”

“你这种动不动就叫喊的脾气实在不好,”曾明武很平静地解释说,“你当时不是没赞成?幸亏没搞!我考虑得太简单了,目前的情形已经十分清楚,你没见抓出许多‘右派’‘反革命’来了?他们还没有搞什么秘密组织呢!”

彭石贤感到失望。曾明武却忙他的活计去了。

彭石贤默默干了一个上午,午饭吃的是红薯杂粮,吃饭时彭石贤闷声不响。猴头哥哥的一句话让他感到有些惊异:“现在有许多事情很难弄明白。有人想出来弄个明白,弄丢了性命的人算是过了,可那些还没弄丢性命的人就惨了,我们泥脚杆是算不上数,可政府与读书人的怨结却是再也无法解开了呢!”

下午,曾明武与彭石贤一块回学校去时说:“你别去跟人说我们来过猴头家,肯定有人操这个心的!”

彭石贤表示他明白其中的利害,但是,在路上他向曾明武谈到申学慈、龙连贵和仇老师的事时,又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简直如烫如燎,末了,不觉冒出一句:“如果这样搞下去,政府能不民心丧尽么!”

曾明武听着,一直没有表露出附和或反对的情绪来,最后才说:“石贤,有些事说来容易作来难,还是小心──为──好!”

“我不怕死!”彭石贤感到了这种所谓的反右只是一场精神恐怖,一种思想阉割,一次蓄谋诱杀!

曾明武看了彭石贤一眼,只当他说笑:“死得起吗?你与我不一样呢。。。 ”

“什么不一样!难道你比我伟大?”彭石贤不服地说。

“我是两个肩膀一张嘴,无牵无挂,那阵子在朝鲜战场上死了就死了,干净!可你这诗人才子就不同,”曾明武停住脚步,“这话不是说笑,我说你是根独苗,你炳哥就曾经跟我说过,你妈特别地疼着你。。。 ”

是的,如果真遇不测,在感情上,母亲无疑是受伤害最大最重的人了,彭石贤爱他的母亲,也感受到这母爱的深沉,但是,彭石贤有过的见闻,有过的思考以及他性格发展的必然逻辑不会使他临危退缩,他在心里喊出:请原谅你不孝的儿子吧,母亲!请别牵挂责难我吧,所有关心我的亲人!

彭石贤对曾明武狠下心说:“你死得起我也死得起!”可是,当彭石贤晚上躺在床上,又想起这一切时,还是禁不住流下了眼水,他毕竟是个感情深沉的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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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同学们陆续来到学校,曾明武是干部,忙着去接待和安定他们,大家见面都说说笑笑的,显得轻松愉快。彭石贤的心情却添了好几分沉重:从教务处的布告栏里看到,接替仇道民担任班主任的是他最不愿见到的郭洪斌。现在,他正拉开公鸡似的嗓门在寝室走廓上与刚到的学生说话,热心透出虚假与得意,当他的脚步响过来时,彭石贤赶忙出门溜走了。

李超兰一直到晚餐过后才到校,彭石贤在校门外的横道上望见了她,其实,他是特意在这里等着的,只是见到校门口有几个女同学迎上了她,她们正在高高兴兴地交淡,便没有走过去。李超兰正好瞥见了彭石贤,她首先招呼:“彭石贤,你什么时候到的?”彭石贤才走了过去:“我给你把行李提到寝室去吧?”

“不用了,你安排自己的事吧,”李超兰背着她的同伴,朝彭石贤一笑,带着歉意,“我姑妈到这会才放我走。”

彭石贤简直是几分忧伤地说:“我们的班主任换了!”

李超兰似乎已经知道,只问:“明天上课吗?”

“不,继续办报到手续,”彭石贤提出,“到时一块去吧。”

李超兰与那几个女同学嘻嘻哈哈地朝女寝室那边走了。彭石贤在想,她姑妈不是成了右派吗?怎么还管着她的事?

当时,李超兰从小镇赶回青姑妈家里时,那情形很有些凄凉,姑父下乡去了,留下的字条告诉她,姑妈成了右派,在外地一个什么工厂劳动。两个表弟妹年龄还小,把家里弄得一塌稀槽,见着李超兰光知道抹眼泪。她这个寄食者一下子变成了主人,添加了好些的责任。后来姑父从乡下回来,但他的工作很忙,他平时本来就不喜欢多说话,现在更显得沉闷,似乎李超兰便是这个家庭依次递补上来的内当家。幸而,青姑妈终于回来了。那天她推门进来,样子十分疲惫,姑父迎着她。这个家里一向最具权威的人物,此时久久地依偎着她的丈夫,像个柔弱不支的小女孩,他们都没什么话好说,李超兰给青姑妈端过茶去,第一次听到她郑重其事地说:“超兰,谢谢你,让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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