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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第2页)

“真要干这种事,恐怕李超兰也不会跟你一起走,你别不清醒了,”曾明武认真地,“好在郭书记眼下只说你调皮捣蛋,还没有疑心你在胡思乱想。”

彭石贤终于接受了曾明武的忠告,在这个环境里,在这个情势之下实在是没有结党结社的自由,能干些什么呢?什么也不可能干,他失望了:“我不想读书了,不如趁早回家去,真的。”

“回家也一样,你以为回家就能干得成什么事?”曾明武已经作过农村调查,“那更糟糕!";

“我收皮货去,”彭石贤只得苦笑一声,他并非不了解农村的情况,“申学慈的父亲就是皮货商,不过。。。 他死了。”

“我说,”曾明武宽慰彭石贤,“人总会找到路的。。。 你现在是认为当诗人不好了?”

“我能成什么诗人?除非让我骂娘,喊天,”办诗社那阵,彭石贤对诗歌特别爱好,曾经自鸣得意过,说一定要当个时代的号手,现在算想明白了,“傻瓜才听我瞎吹!”

曾明武笑了:“原来你是把我当傻瓜呀!”

“你不是傻瓜,你可以当政治家,”彭石贤也笑了,“因为没人比你更狡猾!”

“不,不,我不行,”曾明武摇头,“狡猾的政治家倒是会让你觉得老实真诚的。”

处在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冲突之中,人们经历的痛苦既表现为理性的探索,也表现为感情的渴求,这是一个发展与完善人性的永恒过程,如果有人不肯违心背意,向环境屈服,那么,无论是从政或者从艺,甚至装傻子,他们都无法逃脱险恶与磨难,看来,这几个年青学生都已经交上厄运了。

经过曾明武提醒,彭石贤意识到郭洪斌很可能带给他麻烦,他与郭洪斌曾经有过直接的冲突,而他又是仇道民的同情者,尤其是,诗社与学社的事至今还被当作大问题在追究。他口头上说不怕,那只是事到临头时的愤慨话,现在想想,还是防着些好,他觉得很有必要与李超兰说说这些。

可是,就在前天,他还向李超兰提出过今后该少碰面,免得让人看着碍眼,话虽这么说,实际是彭石贤近些天来的情绪不好,与李超兰的交谈总觉得有些别扭,他们的恋爱关系在无形之中降了温。当他今天约会李超兰时,李超兰斜了他一眼:“怎么,这会又不怕碍人家的眼了?”

李超兰在晚餐后还是去了青草坪,当彭石贤说起这些时,反遭了李超兰的讥笑,她说:“你这人真怪,说你怕,你什么都不在乎,说你不怕,这会儿又想那么多,你不捣他的蛋,不与他作对不就没什么事!比如,真是遇着了他说你在谈恋爱,非让你写检讨不可,你写几句也就完事,反正离毕业不远,毕了业谁还管得了你!”

“我担心的是诗社与学社的事,”彭石贤不示弱,“谈恋爱没什么了不得,怎么说也不比他爬墙壁丑!”

“你就爱说顶撞人的话,”李超兰的心情仍然很轻快,她宽解说,“诗社学社怎么啦──当时我对这些事就不感兴趣,可你一定要我参加,便随了你,你不听我的劝告,能怪谁───好在早散了,我看你们写的那些诗也不会成为什么大问题,与谈恋爱的事比起来只算没事,你担什么心呢!”

“你知道什么。。。 ”彭石贤没把他更多的担心说出来,他在想,如果真遇着了事,李超兰也能有这么坦然,这么坚强么?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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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郭洪斌讲课真是受罪,就像半晚上听隔壁家的老爷子教训他的儿子孙子,想听吧,他让你怎么也听不明白,越听越心烦;不听吧,他又高一声低一声让你睡不着觉。郭洪斌每堂课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吹嘘自己,一会说他土改如何如何积极,一个人半晚上跑三十多里山路抓回来一个逃亡的地主;一会说有个什么大干部多次推荐他去上干校学习,可他一心想着工作没有去成,如果去了,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一会又讲他在反右斗争中的立场如何坚定,终于抓出仇道民来;讲起斗争仇道民他就更加起劲,一个多月来,没有哪一堂课不提这件事,就像猎人总不忘他在围猎中如何大显身手一样,而且,班里出现的大小事故,或遇上他看不顺眼的人,他都要牵扯到仇道民身上,似乎这都是仇道民留下来的隐患祸害,他对彭石贤听课走神已经批评了好几次,还毫不含糊地发出警告:“往后敢不听话,我非整得你两头乱蹦不可,不信你试试看,我可不是仇道民,说到做到!”彭石贤带着鄙夷的冷笑忍耐下来了,郭洪斌也就没有继续多说。近些天来,郭洪斌把话头又搭到陈灿英身上,说谁也休想在他背后当两面派,说班上的团支部要改组,说班上有些干部是仇道民的亲信,不跟领导接近,反与右派打得火热,还当别人不知道。他公开漫骂:“你陈灿英不要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别忘了你那组织委员是怎么来的,不知好歹的东西!”这些话让人听来不解,在诗社学社那阵子,还能记着郭洪斌的恐怕只有个陈灿英,这会怎么偏让她倒了霉?郭洪斌却没有批评过李超兰,也没有说过她与右派打得火热的话,这有好些的奇怪!

郭洪斌不配为人师表,常有些随心所欲,干些不成体统的事。晚餐后,他与学生们摔跤,往往六七人倒在一堆,还大喊大叫的;课间休息十分钟,他也要拉学生较手劲,比力气,有一次顶力,竟被两个学生拱到在屋檐下的积水中,溅了一身泥,他把那两个学生重重的推了一掌,骂开了下流的话:“X崽子,不算数,我这里太滑,再来!”这些,他都叫做与学生打成一片。上课铃响了,他带着一身的泥水讲开了政治课,他从如何站稳桩说到立场的重要,从立场的重要说到反右,说到反右自然又得牵扯出仇道民来。

郭洪斌贪好女色往往不加掩饰,他不仅在课外与班上的一些女学生嘻皮笑脸,就是在课堂上,他那双乌亮凸出的小眼睛总时不时地把贪婪的目光投到女孩子身上,李超兰自然是个焦点。

在开始一段时间,李超兰表现得很坦然,很自在,她知道彭石贤对郭洪斌的厌恶与嫉恨,也意识到彭石贤对自己似有某种不满,两人在一块时,她便想出一些奇特的比喻来讥讽郭洪斌。比如,说郭洪斌那张脸是烧歪了的瓦罐,说那大红鼻子是腊味店橱窗里的卤猪尾巴,但这些一点也逗惹不出彭石贤的笑声来,彭石贤多是把头一甩:“说他有什么意思!”再继续下去,两人的交谈便显出冷淡乏味来了,李超兰在心里暗笑彭石贤的小肚鸡肠,但也不愿过份地去刺激他。

李超兰并非意识不到郭洪斌对她的好感别有用心,郭洪斌曾对李超兰说:“陈灿英以前靠紧我才当上团干部,后来她却背着我与仇道民搞成一团,你看我这次非整她一个壁上挂团鱼,四脚乱扒不可!你的情况完全不同,当时仇道民差点作了你的姑父,他要与你接近,你没办法,现在划清界线就行了,有我在,那不算什么问题,不过,你得听我的话!”说这话的时候,是在郭洪斌的房子里开班干部会,当时只有陈灿英不在,李超兰知道郭洪斌既是当众为她开脱与仇道民的关系,也是在警告在场的人,他要整谁都可以随心所欲。这色鬼还很可能有另外的潜台词,真是肆无忌惮!李超兰则机巧地说:“那些干我们什么事?当时谁能知道仇道民后来要去当右派!”郭洪斌只注意到李超兰说这话时的调皮神色,便没把对他的顶撞当作一回事,他说:“我可早看透了仇道民非成右派不可!”接着又开始了他老一套的吹嘘。

李超兰在心里藐视郭洪斌,自信不会在他面前上当受骗。这也因为她得到了青姑妈的锦囊妙计,不知这李青霞真有料事如神的本事呢,还是见景生情偶尔跟侄女打了个招呼,假期里,她丈夫从外面回来说了个新闻,某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局长占有了他身边一个十八岁的女会计,这女孩称得上全城的一朵花,她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工作还只有几个月。她的父亲本是这位局长多年的同事,这次被打成了右派,是他特意把女儿拜托给这位局长,并请求关照的,现在却落下这个结果,真是气得他吐下血来。说话时李超兰也在场,李青霞好一阵没出声,吃饭时,她让李超兰停下筷子来听她说了几句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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