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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越沧海追穷寇评剧唱词 > 第12部分(第2页)

第12部分(第2页)

“伯父,既然陈诲和林仁肇都不曾擒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先提审一下文徽,顺便搜检一下看看能不能撬出来点有价值的东西比如文徽的关防印信等物。如果确实事不可为,那么也就只能先把林仁肇和陈诲的事情放一放了,毕竟我们的下一步棋可是扣得很紧的。您看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贤侄且去休息吧,待我再细细提审一下文徽。文徽身边的东西我还没有搜查,毕竟他也是南唐枢密副使,太过羞辱只怕未来唐国面子上下不来会和我们死磕。”

“无妨,这件事情交给小侄去做就可以了。”

……

“小王爷,我们仔细给文徽搜身过了,他随身的书办录事人员也都隔离交叉询问过了,对不上口供的人统统严刑拷打伺候。最后我们总计找到了这些,请您过目。另外,文徽那几个亲兵侍卫我们也按照您的吩咐,把他们分开隔离询问,还用其他人已经招供了的消息恐吓他们,这些家伙果然没有什么能耐,很快就都招了。还有几件东西我们是根据他们的招供派人在战场上重新寻获回来的,应该是文徽被俘前试图销毁藏匿的东西。”

一个刀笔小吏提着一个托盘呈给钱惟昱,上面有几样物件。钱惟昱伸手取来一看,一个是文徽的枢密副使印信,还有几份随身的书函。另外还有封蜡的信筒和笼子,里面居然还有两只信鸽!

钱惟昱拿起一份只是略略卷绕起来的宣纸,见上面用行楷密密写着数百字的一篇草稿。

“文徽谋袭福州。每得闽人士卒将吏归心,必亲引问委曲,由是贼中险易远近虚实尽知之……乃以偏裨骁锐陈诲帅突将数千为前驱、林仁肇为后队,自引中军。溯闽江日行七百里,直趋复州城下,诸将皆惧,以为不可……”

“我靠,文徽这是来打仗的还是来踏青卖萌的。”看了这一切的缴获,钱惟昱惊喜得目瞪口呆,一边看一边在心中暗暗念想,“这种人,安安分分躲在南京城里陪李写诗作词好多着呢,非要跑到建州来装儒将,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钱惟昱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这张纸上写得,是一篇仿照了《唐书》“李雪夜袭蔡州”桥段的战报!上面还有很多涂抹和空格等待填空。看样子,这是文徽在闽江上坐船行军时候写的,那些留空的地方应该就是等着战役结束之后把立功将帅的人名填进去了。

仗还没打,就已经意淫着自己千里奇袭、指挥若定的儒将风采,想要青史留名追迹古人。这种纸上谈兵的风采着实是让钱惟昱瞠目结舌了一把。既然文徽这么慷慨,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

很快,一封文徽“被俘前”紧急告急的密函被送出,用的是仿文徽的笔迹,盖了文徽的随身印信,用文徽随军书吏的信鸽放出。钱惟昱当然不知道这两只鸽子的认路能力如何,其平时的母巢是不是在建州,但是这不妨碍他有枣没枣捅一棍子地试探一下。反正能扰乱敌情那是最好,扰乱不了也没什么损失。

信鸽这种工具,是不能用在两个移动目标之间的通信的,比如两支大军分别行军,要想靠信鸽联络消息就无法做到,因为以信鸽的智力和生物本能,只能被训练为飞回一个固定场所的联络工具,所以出征将领带着信鸽的话,一般都是用来和后方的大本营联络的。

至于信上写的内容么,无非是“闽国降将林仁翰、陈诲与李仁达素有深仇,恐李仁达举福州来降后功高赏厚,反而位在林仁翰、陈诲之上,故以陈诲出首私通吴越以泄军机,欲献王师及建州以为二贼晋身之阶。李仁达举事前已为吴越人所擒获,本帅兵临福州,猝然中伏,临敌急作此函,林仁翰尚内未出,望吾弟悉心提防作乱。兄已入重围,深恐时有不测,艨艟都凿船水手为吴越水师拖网战船所破,全军尽没。”

落款用印都是文徽,口气则是写给留守建州的南唐守将陈觉的。

以陈觉的智商,如果知道文徽最终被俘了,那么还是很有可能想到这封密函是文徽被俘后吴越人炮制的。钱惟昱没有指望光靠这一封信函就让建州的南唐故旧和闽国降将之间反戈相向,但是如果到时候出征大军中真的是仅有文徽和他嫡系的南唐旧将被俘、而陈诲和林仁肇两员闽国降将的代表全部成功逃脱返回建州的话,陈觉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而且,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很讲究“技术保密”的,信息传播手段的不发达,让某些看似不起眼的军事小创新也可以“一招鲜、吃遍天”地占上好多次便宜。用拖网渔船破水鬼,是军事史上的一大创举,按照常理,吴越人如果真的全歼了艨艟都的水鬼,肯定要千方百计设法保密具体战术细节,以图将来可以再在南唐水师身上占点便宜,而绝对不可能把破敌的战术手段泄露出去。

这就是钱惟昱伪书最后那句“艨艟都凿船水鬼为吴越水师拖网战船所破,全军尽没。”的威力所在。

一来,此书当中写明了南唐水师猝然遇袭损失惨重的原因,一看就是文徽真心告知试图引为后来诫训之意,令陈觉认为此书当是文徽亲笔。二来,既然文徽书函中说明了艨艟都已经全军尽没,那么日后就算有唐军逃兵返回建州,陈觉也会重点核查这一信息。如果艨艟都的水鬼真的全部完蛋了,陈诲又成功逃回了建州,那又该作何解释呢?到时候陈诲就算不想做无间道的二五仔也不可得了,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第17章 穷途末路

林仁肇、陈诲率领麾下残部沿着闽江江岸往上游奔逃了整整一夜,堪堪奔出七八十里地,身边残兵越跑越少。

到得天明的时候,确认吴越人的追兵没有再追杀上来,已经一昼夜不曾歇息好的南唐军士卒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个个倒地不起,陈林二将纵然万般无奈也没有办法,只好命令就地露营。

此刻虽然是冬天,不过福建这地方常年气候温润,哪怕严冬时节,一年也就最多下一两场雪,所以只要不是下雪天露营还是冻不死人的,何况此刻天已经亮了,倒在草木丛中睡一个白天也不打紧。

“林将军,你那里还有多少人马,可曾计点过么,我麾下艨艟都残部相随的,已经不足千人,精锐水鬼不足两百,唉,可恨数年心血,一朝尽毁!”陈诲看着面前士卒的惨状,气得抽出佩刀在大石头上乱砍,火星四溅,诉说着心中的愤懑。

“我这里还不曾计点,一路上约束败兵不易啊,刚刚撤退的时候三四千人应该还是有的,但是士气低落如此,只怕如今也就剩下一半人了。如此大败,还失陷了节帅,回去可如何交代是好。”

林仁肇不提回去交差的事情还好,一提起来,陈诲心头就犹如一股无明业火焰腾腾烧将起来:“忒耐陈觉那贼厮鸟,当初李仁达投诈降书来的时候,他在那儿拼命怂恿节帅出兵,说些有的没的纸上谈兵歌功颂德地鸟话!结果我们跟着节帅厮杀中计,这贼厮鸟却在家里坐地,一副儒将军师的派头。其实还不是他想报当初被李仁达羞辱的一己私仇!着实恨煞我也!如今中计了,回去且看那厮如何说嘴!”

自从一年多前招降李仁达那一次被坑之后,陈觉一直怀恨在心,想要重夺福州一雪前耻,这一点在建州的南唐诸将里面都是人尽皆知的。这次李仁达再次来书诈降的时候,陈觉也是怂恿文徽出兵最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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