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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越沧海追穷寇评剧唱词 > 第112部分(第2页)

第112部分(第2页)

卢绛自己忍了一忍,还是把馍劈碎了分成十来份,让身边几十个弟兄一人咬一口,众人见大当家的自己都没吃,也就不好意思说分得不匀了。

分了馍后,卢绛盯着那陈二蛋问道:“越贼那里,不但舍粥,居然还有糕馍之类的施舍么?”

“哪里是施舍的!这些干馍,还有夹了糠饼子豆粕子的年糕,都是那边丁字营里有个收缴铠甲财物的所在,若是有人除了一开始换了棉袄的纸甲之外,还有旁的违禁之物,也可以去那里主动交出来,换口吃食。咱昨儿交了一件破皮甲,才换了手下百来个弟兄一顿的口食。大当家的要是当不得了,少不得兄弟再收罗收罗。”

“不必了,陈当家的如今也不容易,卢六,脱一件皮甲过去,给兄弟们换点儿吃食先顶一阵。”卢绛拒绝了陈二蛋的施舍,对着身边一个家兵壮汉说了一句,那唤作卢六的家人便去了,须臾居然也换来了两个大口袋,众人上去瓜分,里面好歹也有三四十个死面硬馍和一堆豆粕年糕。

两百多号人也顾不得这些提前做好的食物干冷坚硬,一顿撕咬便狠狠开吃起来。卢绛没有阻止,只是环顾了一番,问那卢六:“看来这越贼营中倒也军纪不错,倒没有私下抢夺难民随身财物的么?”

“不曾有人抢夺,小的去那里换吃食的时候,一个越贼的书记还拿着尺子丈量了一下皮甲的用皮大小尺寸,拨拉了一下算盘,才给了32个馍、还有同样块数的豆粕年糕。旁边还有一个汉子,想来是另外一家的人马,也拿出皮甲换吃食,因为皮质古旧一些、尺寸小一些,才换了25块馍。另有拿出小块布匹绸子衣料等物易食的,也都各有丈量,倒不像是军营的书记,而是当铺的朝奉掌柜呢。”

卢绛听了,心中暗暗纳罕,这越贼当真是做生意的馋虫犯了么,居然连救助流民都是这般锱铢必较……不过有了硬馍下肚,他好歹是有了些力气,也不在乎多观察几日。

这天晚间,申时末刻,他们这一营新编起来的流民便等到了第一顿的施舍:吃的是夹杂了很多米糠、碎米和些许黄色腌菜叶子的菜粥。粥很稠,那出锅的火头军拿着大木勺子直直地插在粥里,勺子都没有倒。

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后,这些今天才刚刚被收容起来的淮南流民顿时五脏庙一阵翻滚,连卢绛手下的亲兵恰才午后撕了一块死面馍子垫过肚子的都觉得不好受,何况是那些中午一直饿着的呢?十几口黑陶土大水缸一般大小的粥锅一字儿排开,两旁有两个队的吴越兵维持着秩序,基本上一口大锅前站四个吴越兵,有敢插队的立刻抽起枪杆就打。

弹压了一番之后,秩序总算没有乱起来,十几缸粥,须臾就被这个营里两千多号流民给领了个底朝天。这粥里用的米,其实是相对廉价的占城稻米,不过占城稻如今在中原才刚刚推广,吃过的人不多,所以没人吃的出来也不奇怪。

“奶奶的,想不到吴越人那么……咱在泗州混生活的时候,边军抽的饷又重,还要派粮,丰年时候,吃自家的粮,都比这要稀。要是吴越人的徭役也是官府管饭,有这个标准,不用自备口粮,咱真想一辈子就给吴越官府服徭役算了。”

卢绛用一块破木片划拉着吃完一碗粥,便听到身边数丈外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一些没什么大志的南唐百姓被越贼趁火打劫的一碗粥就给收买了,心中不由得暗暗叹息。不过呢,这越贼的善举究竟算是趁火打劫挖墙脚、还是雪中送炭救灾民,如今看来还真是不好判断啊。

就他自己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用木片划拉着喝粥——因为原本他喝到的粥都是稀薄到可以直接倒进嘴里的,而刚才他拿起黑陶碗往嘴里倒的时候,却发现倒不干净,只能抽过一片擦干净了的破木片划几下。

还没等卢绛出言反驳,那个说出丧气话儿来的人就被同伴鄙视了:“若说服徭役管饭你就去,你个癞子不要养家了不成?越贼管你自己饭,难不成还管女人娃儿不成?没出息的东西。”

这番话一说出来,立刻引起一些轻快起来的哄笑,不过能笑出声来,总归说明这些人如今求生欲望已经被点起来了;要是半死不活茫然无谓的话,那才叫了无求生之志。当然,除了有人笑骂对方没出息之外,也有些至今光棍地年轻闲汉原本在南唐时候就找不到老婆,也不曾有娃子,听了“给越贼服徭役,一辈子管饭”的笑话之后不但不觉得好笑,反而更加深思起来。

“人心散了啊,也罢,何去何从,又何必强求呢。”卢绛望着那一群人,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也许是他残存的对大唐的眷恋吧。

“卢工何必如此伤怀,肉食者鄙,那些金陵城里的官老爷都管不得的事情,卢公这等江湖豪杰,做到这一步,还不够么?”

听了这个声音,卢绛转头望去,果然是跟着他厮混了许久的陈二蛋,卢绛深邃地望了对方一眼,把对方看得有些心虚,也没说什么。

……

卢绛等滁州而来的白甲军和民户在胡逗州大营里仅仅呆了三天,被全部登记造册编好里甲之后,就被送到了胡逗州大寨南边的码头。那里有一处空旷平整的广场,也有货栈、泊位、往复的吴越海船来来往往,好不繁忙。

卢绛也知道吴越人肯定还有安排,不会让这些人在这里长期吃闲饭,一来吴越人的粮食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二来他这几日也见了,胡逗洲的西边,几乎每日都有日夜不辍的流民队伍滚滚而来,虽然平摊到每个时辰也许只有几千人渡过这段长江支流、逃到吴越人的地盘上,但是时间久了积累下来就是很大一票人口了。而这胡逗洲的大营始终没有塞满过,靠的就是安置排查、登记一批之后运走一批。

“丙寅日来的流民,都集结了,按照此前分好的营站好!甲字营的都在左边广场上站好、乙营丙营的全部分开站!下面要安排去处。甲字营的都是光棍汉子,其他两营是拖家带口的和幼儿弱女,谁要是站错了,小心吃板子!”

一个穿着明光甲的吴越军指挥使站在上面大声喝令了一番,把下面上万名衣衫褴褛的人分成三股,整好了队伍之后,这才让人看住场子,似乎是去请示什么大人物。一会儿,南唐流民看到一个风尘仆仆但是衣着华贵的俊朗少年,身着织着淡黄色神兽纹路的杭锦袍子,好不避讳脏乱差地走到了流民面前的检阅台上。

那个吴越军指挥使躬身禀奏道:“启禀殿下,丙寅日上午收容的流民,除数日内病死68人之外,已经全在此处了。经编册,计有齐全民户1500户,丧家丁壮830余丁,丧夫丧父的妇人幼童950余人。请殿下处置。”

“这1500民户,此前多是何方籍贯,可曾查得?”

“回禀殿下,七成都是滁州地界的,还有些便是和州、楚州。”

“嗯,都是地气湿热的州府,便把这一千五百户都装上去大琉球的船队吧,想来也能适应气候。午后若是有庐州、寿州而来的流民,记得安排去小琉球,这几日小琉球的种蔗民户计划缺口,怎么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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