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顺从答了:“回大人,再过两月,姎就四岁了。”
“四岁。”
凌驿淮浅浅重复着,心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在李七娘面前来回踱步,半晌才又重新开口:“听闻你前些天去文祖庙,替你父亲请了诵经祈福的道人回来。”
李七娘没有回答。
而是悄眼看凌驿淮。
凌驿淮不愧是当朝三公重臣,面上纹丝不动,问的话却是东一棒槌西一榔头,叫李七娘即便已经知晓了他的意图,也不得不如实答他的话。
看来,她做过的那些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
不过好在,这位御史大夫也没有单刀直入,而是绕着圈,只问了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
像是真的在谈论家常一般。
她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
她简单的答了,想一想又补充了两句,提起文祖庙观主因得知她家是御史大夫属臣,特地少收了她银钱的事。
这次,凌驿淮没有说话,却依旧来来回回转了很多圈。
李七娘奇怪。
她隐隐觉得,哪怕是凌驿淮本人,似乎也不能明确这次前来见她的目的。
她乖顺地站在原地,垂首敛目,假装看不见凌驿淮心里的焦灼。
就在这时,对窗外忽然传来小寒的呼唤声。
“女公子。”
“李氏族中的人来了。”
李七娘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对于李氏族中人会在今天来闹事,她半点也不觉得意外。
毕竟今天是葬仪中,开始吊唁亡故者的第一天。
是来人最多,最容易占领舆论高地的时候。
她匆匆向凌驿淮一拜,加紧脚步往外走,却在绕过垂花门,经过对窗时,脚步忽然顿住。
不对呀。
李氏族人就算再想谋夺她家的财产,心里也该有所顾忌。哪怕他们和里长勾结,可说到底,也只是个曾经被长安令镇住的普通门户;又怎么会选在今天,明明御史大夫及其两位公子都在她家的时候,来闹事?
除非那些人不知道。
不知道凌家人此刻就在她院里。
李七娘的猜测很快得到叶阿叔证实,凌家人此来非常低调,父子三人挤在同一架马车上,且并未带仆从,便是连凌家特有的家徽都未曾挂上。
她冷眼看着,正在院子里唱念作打的一群李氏族人,当真是老少男女一个都未曾落下。
随着这些人一边装可怜一边撒泼打滚兼旧事重提,骂姚氏是个生不出男丁的破烂货,又骂李七娘是个不懂长幼尊卑少条失教的坏女娘。满院子来吊唁的宾客,都陷入了纷纷议论中,姚氏被气的心碎流泪,李七娘嘴角却勾起讥讽的笑。
“来人,给我拿大棒子把他们赶出去。”
李家这一群老少爷们,大概是根本没想到李七娘会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使出这等样强硬手段。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