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娘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就着小丫鬟撩起的帘子,故意提高声音咳了一下。
立刻,屋里的哭声就停止了。
她一进屋,就看到围在姚氏身边一大堆孩儿,还有正与她一同坐在圆桌上,拉着她手,抹眼泪的两位夫人。
“阿母。”
李七娘上前给姚氏见礼,不露痕迹的在屋里扫了一圈,并未看到胡媪身影。
姚氏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不止面上有了红晕,就连唇色也透出了淡淡粉红。
看到李七娘,她眼角眉梢展现出笑意。
“你来了,快来见过你大舅母和二舅母。”
李七娘自然不会拂了姚氏的面子,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的姿态,朝两位妇人拜下,听她们将自己夸赞了一番。又在她两人的引荐之下,和屋中围拢了一大堆的小小孩儿们,你拜我,我拜你的一番热闹。
“之前几日来都未曾见到七娘,没想到她已长这么大了。”
大舅母张氏拿帕子沾着眼角的泪,嘴上虽夸赞着李七娘,眼神却不住往姚氏脸上瞟。
二舅母孙氏也连连附和。
“我可听她二舅父说过了,说如今你家院子里外都在夸赞七娘。”
“说是自从七娘的父亲去世以后,你一连大病了几场,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事都是七娘在操持。你可真是好福气,既嫁得了有心的郎婿,又养出了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公子。真是令人羡慕。”
她说着,语气间就带起了哭腔。
开始抹眼泪。
说姚氏有福气,可她就没福气了。
又提及姚家大房说自己家过得不好,可实际上二房还不如大房。
毕竟家里的买卖是大房掌管着,就算挣的再少,大房也能先可着自己家,不像他们二房,不参与经营管理,都是大房给多少银钱他们就拿多少银钱,偏偏她家孩儿一大堆,有好几个又入了太学念书,莫说是买竹简笔墨,就是连太学的学费都要交不起了。
提起李昌良,姚氏脸上又有些落寞。
但可能是因为有亲人相陪,这次她并没有落泪。
只皱着眉柔声细语:“那白家织坊的事情,夫君也曾与我说起过,只是两位嫂嫂都知晓,父亲当初得到那一卷竹简时,我年纪还十分幼小,对这些又不大上心,他也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些纺织工艺的妙处。后来夫君也打趣我,说我在这一途上并没有天赋,只怕贸然掺和进去,不但帮不了两位兄长的忙,可能还会成为兄长的累赘。再加之,当时两位兄长和嫂嫂都未曾在我与夫君面前提起过,我们也就当不知晓此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