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爷子的手抖了抖,伸手抓住了女儿的手,如今,他只余下这一点骨血,若那日他去了,放不下的也只有女儿与孙子,现在,他不担心了,女儿不再是贵妃,生死都是夜家人!
心中的喜与痛一齐涌上心房,他禁不住老泪纵横。
“……”夜大小姐抬头,泪眼模糊中绽放出一抹笑,她想安慰老父,一时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母亲终于解脱了!
见玄皇往回收印,夜轩欣喜不已,抑着激动,微微低头谢礼:“谢陛下恩准!”
陛下真盖印了?!
闻声,低垂着头的霍然抬首。
他们不相信,不相信国主会如此轻易的妥协,当抬首而望时,人人明白,国君真的妥协了!
夜轩往后一退,长身玉立而起,火速的收起盘子,微笑着退夜老爷子左手侧坐好,侧视着上上席上第一座上的人,柔和的目光里充满感激。
感觉到他的视线,墨泪眨眨眼。
“咯咯-”一直旁观的木圣女忽然轻笑,银铃似的笑声如水般荡开,那笑声荡在寂静的大殿内,突兀而刺耳。
客人们的心头一突,心跳如小鹿乱撞。
想生事?
钟家父子讽刺的挑唇,不用说,他们也能猜到木圣女是来者不善,可一点也不担心,那传闻中的小药师若是没几把刷子,他敢光明正大的强迫雾国皇帝还夜大小姐自由么?所以,该担心的是寻事的人,弄不好那可是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夜老爷子的心头一凛,紧张弥满一身。
夜大小姐微微的皱眉。
不知死活。
夜轩鄙视的撇嘴,若说木圣女知道上上席上坐着的何人时,她还敢如此么?他拿性命做赌,她不敢。
墨泪斜一眼,不置可否,有人想寻不痛快,她是不会拦着的,不但不会拦,还会举双手双脚欢迎。
“阁下好手段,竟能将强抢有夫之妇的卑鄙行为干得如此光明正大,真令本圣女大开眼界。”笑声未竭,紧随着是如黄莺般的话语,字字吐字清晰。
钟家爷子一侧目,望向少年,征询意见。
微微一笑,墨泪伸伸懒腰,慢悠悠的站起:“想不到木神殿的圣女如此没有见识,竟跟市井长舌妇一样的断章取义,本公子何时强抢有夫之妇了,不知木圣女可否解释一二?”
嗖-
众人一见那长身玉立起的身影,一颗心就飞到嗓眼上去了。
白世子的眼角微不可察的抽蓄了几下。
“阁下才刚强逼夜贵妃辞宫归家,竟这么快就忘记了,这记性,本圣女佩服。”桑椹微微抬头,唇角勾着讽笑。
“本公子好奇,你哪只眼睛看本公子强迫雾国皇旁了,本公子有绑着他押着他盖印吗?本公子有拿刀剑架在他脖子上吗?我本人可是一直直的坐着,是他自己取印盖玺,他若不愿,谁还能剁下他的手,找出玉玺盖印不成?”
想玩字面游戏,谁怕谁?
“你……”木圣女被呛得哑口无言。
那确实是玄皇自己自愿的,没人拿刀剑逼着他。
“再说,帝尊大人也说夜大小姐入宫百载,回家尽孝也是人之常理,雾国主才恩准夜夫人辞贵妃封号回家,再之,本公子也只说看中了夜大小姐,可没说是要娶来为妻为妾,这强抢有夫之妇又从何说起?”
论口舌之快,她绝对不输任何人。
众人赞同的点头,贵客确实没说什么太出格的话,自始自终都没亲为,执行的都是那些当事人,那一切真的与他无关。
木圣女瞪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词了吧?
“木圣女这乱嚼舌根的功夫,也令本公子大开眼界,”得瑟的一抬下巴,墨泪笑如春风,笑语如珠:“据本公子所知,白王府世子早与莲国红莲公主订有婚约,你苦苦的巴着他,世子到哪你到哪,一个女孩子家追着一个有未婚妻的男子又是意欲为何?可是想棒打鸳鸯?这是不是不知羞耻?试问,若论卑鄙行为,世间又哪有人比得过木圣女你自己?”
字字如珠,字字诛心。
嗡-
桑椹只觉似被人敲了一记闷棒,脑子里一片乱响。
客人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