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淡淡一笑,道:“这道理说来也简单。白马寺数百年来以佛门祖庭闻名,一向潜心修佛,避居江湖,少问世事。主持少相法师更是该寺数十年来的杰出人物,大有声望,为人免不了孤傲了些。”
永王听了满是遗憾地道:“是啊,少相法师修为高深莫测,一向不愿涉及江湖俗务,对朝廷更是敬而远之。唉,前几次相见,都缘悭一面呐……”
文先生接口道:“正因为如此,倘若我们直言强敌袭击之事,一则口说无凭,二则反惹不悦。毕竟,这少相大和尚对咱们可是少有信任呢。”
张适之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想必少相法师过于清高了些,不愿谈及江湖事,更不愿旁人相助,的确有意思……”
文先生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因此,我的计策便是……”
待这永王第一谋士将计策和盘托出之后,车内诸人均沉默不语。
辞君实在忍不住,愤愤地道:“此计断不可行,并非大丈夫所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允。”
文先生面色如水,并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瞧着永王。
永王搓了搓手,轻声问道:“文先生,可有别的什么计策吗?”
张适之慨然道:“事急从权,只要能警醒白马寺僧众,有何不可?”
辞君一时语塞,满脸通红,捶了张适之一下,便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文先生却满面春风地道:“有劳了,少侠高义,小可佩服!”
永王也不禁大喜,握住张适之的手,免不了又是一番恳切赞许。
神都城外,惠风和畅,山野蔓发,一派秀丽景象。
时过正午,神都东郊古刹白马寺山门外少有行人,唯有旁边绿林之中传出阵阵鸟鸣。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停在山门处百余步外。车上下来两男一女,径自向山门而去。
早有知客僧迎了过来,是个清瘦的年青和尚,他双手合十道:“三位施主驾临敝寺,不知有何赐教?”
一个中年文士连忙深施一礼,恭敬地回道:“有劳小师傅,烦请通报一声,永王殿下求见主持少相大师,想讨教经文义理。”
知客僧吃了一惊,倏而又笑道:“住持大师说得不错,今日有贵客登门,特让小僧在此恭候呢。”
一位衣饰华贵之人不禁喜道:“如此说来,法师今日正在寺中,而且也愿意见小王了么?”
知客僧连忙高颂佛号,拜了拜道:“还请殿下随小僧进来吧,主持大师已久候多时了。”说着,侧身一引,便欲领着三人进白马寺。
那女子正是辞君。她撇了撇嘴,轻声道:“这少相法师我却是见过的,怎地现在这么大架子呢?”
永王呵呵一笑,道:“少相法师乃是得道高僧,岂能为这俗礼所拘?何况,这次能见到他,已是大大的不易了。是不是,文先生?”
文先生轻轻捋了捋胡须,颔首道:“殿下所言甚是。看来,这法师早知我们要来,接下来的事,想必会更加容易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