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面纱要遮掩的,不是罪恶的谎言,只是我悲沉的宿命!”
楚骁看着她,眼中都是愧悔之情,讷讷地说:“你与沈家没有关系?”
“我真不知道,你要我如何回答你!”她的心中填满了苦涩和无奈。
他看着她,是根本无颜再说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用最残酷的方式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他只能眼睁睁看她走了出去,看凤舞想要拦她,她却不为所动。
屋外,突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楚骁的心一怔,想要追出去,陆千羽却抢在了他之前。
“楚骁,你错了。我劝过你,可以用更婉转的方式。可你不听,也不信。你不信任她的心,不信任自己的爱。楚骁,你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啊!”凤舞走了上前,微微地叹道。
“可她,真的可能是沈万翔的女儿。”他说得狼狈。
“可她与他没有关系,就算他生了她,她的一切皆与他无关,更与你的仇恨无关。她没有骗你,她只给过你爱!”
“我错了,是无法挽回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喃喃地说着,是有椎心刺骨之痛。他看着她,像一个做错了事却又无辜地想乞求原谅的孩子。
她不禁心软:“去找她,求她原谅。她会原谅你的。”
他却摇头:“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呢。”他说罢,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凤舞皱眉看向了一旁惊魂未定的沈云裳,无论她是不是云歌的孪生妹妹,她都得将她好好地藏起来。不能让沈万翔找到这里,不能让沈万翔知道楚骁这颗仇恨的种子的存在。
且说陆千羽追到了屋外,在大雨之中,在云歌即将晕倒的那一瞬将她扶住。她看着他,满眼的悲哀,轻轻地说:“楚骁啊楚骁,你说过,你会守护我,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的!可怜的楚骁,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残忍地对我,对你自己……”她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千羽的心一阵阵地痛着,她将他当作了别的男子,她的眼中心中只怕只有别的男子了。他却没有多想,抱起她,召来马车,向自己的寓所而去。
她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晌午,睁开眼,看到的人,竟是陆千羽。她有些惊讶,继而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不禁悲从中来,好容易才忍住了泪。
“云儿,让我带你走,好吗?忘掉一切不开心的事。相信我,我已经决定了,要带你远走高飞!”千羽握着她的手,仍在执着。
“可是千羽,太迟了,云歌的心已经回不去从前了。云歌的心,只怕,是不能爱的吧,那是会遭到诅咒的。更何况,云歌不是你想要的云歌,不是那个完美无缺的女子。你看看你眼前的云歌,这样的云歌,你真的想要?”她幽幽地说,“你也看到了,你的画中人,当是那位沈姑娘。”
陆千羽微微一叹,眼中似有湿湿的泪意。“是凤姐发现楚骁情绪不对,怕他做出错事来,才来找了我。看来,她根本不该找我,云儿,你不需要我。”他苦苦地说。
她看着他:“对不起,千羽!”
心,在尘世中羁留了这么久却发现,原来,尘世的欢爱,需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第二十六章 涉险(1)
楚骁将自己锁在云歌的房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凤舞担心不已,却又无奈。她知道他的脾气,若是自己无法释怀,任谁都没法将他解开。偶尔,他会吹笛,自然是用云歌留下的那支竹笛,吹来吹去,总是那首《云歌》。她虽走得匆忙,却是随身将玉笛带走了,这许是他唯一的安慰。春天已过,芳菲都歇,她种的花也快谢了。他总是忍不住要想,花落人去,她是不可能再为自己回头了。她在心中那样鲜明生动,含泪的双眸是在哀哀地将自己责备,责备自己的无情和残忍。
他深深后悔,他是被自己的仇恨和痛苦冲昏了头脑,如今清醒,已然太迟。他无法乞求她会原谅他,他只希望能对她有所补偿。想到这里,他突然心念一闪,急忙唤来了莫七。
“你是说,沈云裳千真万确,肯定是沈万翔的女儿,而且并没有孪生姐妹?”他眉头紧锁,想像不出,若非一母同胞,两个不相干的人怎会生得一模一样。
“沈万翔只有一女,是十八年前与元配夫人马氏所生,名为云裳。这一点并非秘密,众所周知。”莫七说得很肯定,楚骁也不便再说什么,终于开门出屋,却是来到了沈云裳的囚禁之所。
这几日,沈云裳似已习惯了这样的幽囚生活,已不再像初来时那般惊慌和恐惧了。她看着楚骁,怒目而视,眼神中夹杂着冷傲与仇恨。
楚骁看在眼里,心中是有痴缠的痛。她不是云歌,可她与云歌一模一样啊。她们最大的区别,不是那条狰狞的龙形,而是那双眼睛。云歌的眼睛如同清冷的秋空,风轻云淡,自有一份卓然于尘俗之外的安然;沈云裳眼中的冷,则是属于滚滚红尘的,是首辅家千金大小姐的傲慢和骄矜罢了。
“你的父亲便是当朝首辅沈万翔?”他平息住心中疼痛的想念,冷冷地问。
她也冷冷地答:“我若不是,你还会大费周章将我请来么?”
“你又何苦在这里逞口舌之能?”他森然道,“你以为我掳了你来,只是为了将你幽囚于此?”
“那你还想做什么?”她的脸瞬时变得苍白起来,她能听出他话中的恶意。
“这里是青楼艺馆,我让你做什么,都足够让你痛悔终生!”他恶狠狠地说道。
“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不觉得可耻吗?有本事,你去沈宅行刺我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