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第2章（第1页）

恰佩克在假设人以外的另一种动物也能&ldo;达到我们称之为文明的这种程度&rdo;之后问道：&ldo;这时，它会干出人类所干出的同样疯狂的行动来吗？&rdo;

&ldo;如果那生物采取另一种野蛮方式宣布：因为自己的文明优越，数量太大，惟独它们才有权住满整个地球，并高踞于一切生命之上，那末我们该说些什么呢？&rdo;他说，&ldo;正是这种与人类历史、而且与最真实的人类历史的对照，促使我坐到书桌旁边来写《鲵鱼之乱》。&rdo;

这部小说的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说的是在印度尼西亚群岛上偶然发现的一种鲵鱼的历史。资本家把这些样子象人、十分机敏的动物当作廉价劳动力培殖起来采珍珠、从事水下建筑。鲵鱼不仅逐渐掌握了人的技术，而且也掌握了法西斯思想，到后来，竟然拿着从人那儿得来的武器，袭击大陆，并要求扩充海面、淹没大陆、毁灭人类。最后通过作者幻想的鲵鱼统一体的自身瓦解和互相残杀，才出现人类复苏的希望。

故事虽属虚幻，但作者本人却坚决反对认为这是一部与现实无关的空想小说的看法。在前面提到的那篇广播讲话稿中他明确表示说：&ldo;这不是空想，而是现实生活。这不是某种遥远未来的抽象图景，而是目前存在的和我们生活在其中的这个世界的真实反映。&rdo;在《鲵鱼之乱》里，作者简直是在以穿透五腑六脏的锐利眼光瞪着资本主义世界，以嘲讽的笔调将它的百般丑态描绘得淋漓尽致，对于它那发展到法西斯阶段的狰狞面目，他更是切齿痛恨，加以无情的揭露。《鲵鱼之乱》实实在在是一幅讽刺画、百丑图。

在小说的头一部分里，作者巧妙地摹拟惊险小说、美国电影剧本，资产阶级报刊以及各种伪学者的作品的笔法，让我们看到了一部资本家的发家史。围绕着鲵鱼这一轰动一时的丑怪动物，在画面上活跃着各式各样的资产阶级人物：勇于探险、办事精明的鲵鱼企业创始人万托赫船长，&ldo;钱多得要命&rdo;、派头十足的大资本家g&iddot;k&iddot;邦迪；整天闲得无聊，呆望着天花板冥思遐想、搜索奇闻以维持报刊销路的编辑，成天争风吃醋、梦想着同时被几个男人追求、当裸体主角的资产阶级小姐明星；靠张贴鲵鱼广告、展览老婆大腿为生的杂耍团老板；乃至那些欺世盗名、故弄玄虚的学者教授……

在第二卷中资本主义已从原始积累时期发展到现代帝国主义阶段，鲵鱼已作为殖民掠夺和生产标准化的牺牲品，这时，作者的讽刺范围更广、笔锋更锐利、揭露更加深刻。资本家与鲵鱼之间已不再做&ldo;我给你开蚌壳的刀和刺杀鲨鱼的叉，你给我珍珠&rdo;的&ldo;公平交易&rdo;。鲵鱼企业对鲵鱼的捕捉、追赶、迫害以及转运、拍卖的情景使人不得不联想起过去&ldo;文明&rdo;的殖民主义者对待有色人种的海盗行为。作者通过一位普通的雇佣海员的嘴，指责那些惨无人道地对待鲵鱼的殖民主义者说：&ldo;你是靠最卑鄙的奴役手段过活的人。&rdo;这个残暴成性的殖民主义者却回答说：&ldo;鲵鱼到底是鲵鱼吆！&rdo;海员针锋相对地揭露说：&ldo;两百年前也有人总是说：黑人到底是黑人吆！&rdo;

对于为剥削与战争效劳到近乎荒唐地步的所谓博士学者们，恰佩克是用一种叫人看了不得不苦笑的幽默来描述的。这些学者以惊人的冷漠与残酷，对几乎无异于人的鲵鱼进行着考察研究，他们给活鲵鱼充电，切除它们的大脑叶和感觉器官甚至整个脑袋，只是为了发现使用它们的新的可能性。他们欣然发现&ldo;鲵鱼可以成为一种非常出色的、差不多是不可战胜的、进行战争的动物&rdo;。为了给战争效劳，这些温文尔雅的学者竟然把一条和他们共事很久，当过科研助理员、名叫汉斯的鲵鱼杀掉吃了，最后得出了&ldo;一旦发生战争，鲵鱼的肉也能成为牛肉的廉价代用品&rdo;的&ldo;科学论证&rdo;。

至于作者笔下那所专攻&ldo;现代课程、军训、体操&rdo;的海军综合鲵鱼学校和鲵鱼大学，只不过是军国主义化的法西斯大学和学院的别名而已。

在这一卷的结尾，作者用最少的笔墨，把那个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的鲵鱼问题研究委员会的本相勾勒了出来，说这种委员会的&ldo;值得称赞的成就&rdo;，只不过是&ldo;谨慎地避开一切微妙的政治和经济问题&rdo;。在委员们不着边际地研究讨论的同时，鲵鱼照样畅通无阻地繁殖着，直到逐渐对人类造成威胁。

到形成这部作品高潮的最后一卷，三十年代中期的国际政治形势已成为作者注意的中心，而鲵鱼则成法西斯主义的象征。作者毫不隐讳地提示我们：现阶段的鲵鱼就是德国法西斯，它们的法西斯逻辑就是：&ldo;只有在德国的土地上鲵鱼才能恢复它们纯粹而高贵的族类&rdo;，&ldo;这种新的种族、这种最纯粹、最原本的德国后代鲵鱼&rdo;&ldo;需要更多的空间&rdo;来生存。而象征着法西斯头子的鲵鱼长则用它那嘎嘎的嗓音，向人类发出限期腾出空间供它们居住的最后通牒，要求人类和它们&ldo;一道为毁灭旧世界而工作&rdo;。面对着法西斯的象征‐‐鲵鱼将毁灭人类的严重威胁，恰佩克挺身而出，与那位声称&ldo;鲵鱼必然1会统治全世界&rdo;，&ldo;鲵鱼世界将比人类世界幸福&rdo;的《人类末日》作者针锋相对，以x的名义向人类大声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