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尧伸出那根系了红线的手,轻轻覆在少年扶栏的手上。
像是无意,但停留的时间太长,就成了暧昧。
偏偏君如珩赢棋心切,生怕数漏了一盏,对褚尧的试探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清和四月的风还有些许寒意,但褚尧心头沉寂许久的燥热感却再次蠢蠢欲动。
这么近的距离,他既然看见了耳后的丹砂小痣,就不可能不注意其它。
望着那肌理细腻,透得仿佛能看见血管的后颈,他迫切有种想要撕咬和舔舐的冲动。当察觉这不再是身体对纯阳血本能的渴求时,褚尧油然生出股危机感。
不可以。
不能碰。
这个世界上,不能再有任何一样东西,让自己轻易失去清醒。
他们之间赌什么都好,就是别赌上理智。
话虽如此,少年此刻俯身的姿态,被风吹得开合的红衣,无一不在诱导褚尧还原那夜原已稀薄的印象。
侧腰以上,留疤的脊背,再是干净到让人难以置信的颈项。
指尖嵌进指缝,越扣越紧,邪念一经滋生便再无退路可言。
正当此时,君如珩突如其来的叫喊打断了褚尧的旖念。
“一千两百三十七盏,哈,你输了!”
褚尧如梦初醒般收回手,变戏法地又从裘衣下掏出一盏灯:“是一千两百三十八。我差点就输了。”
君如珩脸一垮:“你耍赖,没下水的能叫河灯吗?这局不算!”
褚尧笑起来,眼前星河在水,不及他笑靥三分。
君如珩有些看愣了。
冷风一吹,他猛然清醒,几点热意晕开脸颊,向耳根后蔓延。
“喏,给你的。”
“什么?”
褚尧展开那人递来的卷轴,拿近了,杏花拥挤,怪石疏落。
留白部分不多不少留了几只爪印,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画面的撕裂感。
“当是给你的礼物”“你何时捡回的这幅画?”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君如珩耸了耸鼻子,不自在地说:“生日快乐。”
他偶然从褚晏的灵髓中得知了东宫的生辰。
君如珩这么个钢铁直男,又常年待在封闭的环境中,替人过生日的意识可谓单薄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