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掌柜一边拉着她往里头走,一边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次跟你说那胭脂的事,我这儿卖得还不错,剩下的就都给我吧。”
刚好晚香这次把东西带来了,比上次要多,大概有七八十盒,黄掌柜也没拒绝,十分爽快就让人把东西清点了,又给结清了货银。
这次没压货银,不过事情办完后黄掌柜拉着晚香说了一会儿话,从有空来县里了就来店里坐坐,到住在哪儿家里有什么人,还送了晚香一匹布。
倒也不是很昂贵的东西,就是一般的棉布,但因为花色好看特别适合给小女娃做衣裳,一看就是黄掌柜听说晚香有两个女儿,专门送给孩子做衣裳的。
不管怎样,从晚香和黄掌柜接触以来,都对此人的观感很不错。所以她也就顺势应下了,也算是为明年开春后双方的合作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手里多了笔银子,晚香免不了想买东西。
除了在黄掌柜那儿买了几匹物美价廉的布,还又去卖棉花的铺子买了二十斤棉花,以及一些米面油盐之类的,还去了菜市上买了些猪肉和猪骨。
古亭一直不能下炕,晚香嘴里不说心里却担忧,想着吃什么补什么,最近没少炖些汤来给古亭补身子,同时家里其他人也能跟着吃一些。
反正这东西也不贵,比猪肉便宜多了。只是现在天气还不够冷,晚香打算等天真正冷下来就多买一些放着,这样也就不用王长安总往镇上跑了。
东西买太多,只能雇车回去。
骡车跑得比牛车快,这次晚香也算是奢侈了一回,雇了辆骡车送他们回去。
半路的时候正好碰见杨里正赶着牛车往回走,杨里正穿着蓝布褂衫,一改平时在村里总是一身粗布短褐,规规整整的样子一看就是刚从县里回来。
“里正叔。”晚香招呼了声。
杨里正停下车,诧异道:“芽儿她娘,你这是——”
晚香自然不好明说,只能推说回了娘家一趟,带了些东西回来,可阳水村的人都知道王家家境不好,家里有个痨病的爹把家底儿都耗空了,自然知道这是敷衍话。
不过杨里正阅历在此,也不会故意戳破,却想起之前在县衙门碰到的事,脸色沉凝下来,道:“芽儿她娘,你跟叔说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里正叔,何出此言?”
杨里正拍了拍伸着脖子想吃路边野草的大黄牛,道:“我也不瞒你,今天我专门为了给你办女户的事,去了县衙门一趟,中间没少打点说好话的缠磨,后来人家透了点口风,好像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专门压着没给办。”
这话就让晚香诧异了。
“里正叔,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得罪什么人?”
“我也在想,可再多人家就不愿意说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看得罪了什么人,这个结不解开,我恐怕这事是难办。”
杨里正的性子晚香也算知道点儿,他说难办可能就是真难办,只是这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之后二人再未因此事多言,杨里正赶着牛车,自然不能和晚香同行,遂各走各的。
骡车跑起来,王长安就在问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可晚香也说不上来,姐弟二人一路心情沉重的回到阳水村。
骡车进村的时候,招来不少人侧目。
见车上坐着晚香姐弟,免不了有村民搭话,晚香只能把之前敷衍杨里正的话拿出来,到此时她也意识到自己行举有些过格,太招人眼了。
话不多说,回去后王长安就把这事跟古亭说了,让晚香连斥他说话嘴上不把门。
她倒不是想瞒着古亭,只是觉得他养病中,这种烦心事还是少知道为妙。
“是不是和马丁黑有关?”
其实晚香也想到这茬了,原主是个懦弱的性子,不可能会得罪人,而她来了以后,若说得罪的只有杨家人,再来就是那个马丁黑了。
是不是他求娶不成,又屡次示好被她拒绝,所以故意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