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猫垂着头走进花园,往满是熊猫玩偶的游戏池里一趴,默默地把脑袋埋进爪子里,团成一颗毛球,假装自己也是一只熊猫玩偶。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极其圆润且q弹的屁股上,从远处看去仿佛灿金色的光影碎屑纷纷扬扬落进了小熊的毛毛里,如同棉花糖上浇了层枫糖浆。
祝星言在最痛苦的十六七岁里总是祈祷:如果自己真的是只熊猫玩偶就好了。
那样他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不用想永远离开他们的爸爸,不用想怎么都等不到的玩伴,不用想即将结束的生命,不用想妈妈哥哥悲痛欲绝的脸,更不用想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梦想成为第一翻译官的祝星言……
猝死不是最残忍的死法,清醒地倒数自己的死期才是。
仿佛原本蓬勃盎然的生命忽然被一座断崖截断,他也被放在了直通崖底的传送带上,每过一天,他就离崖边更近一步。
除了季临川,没人能拦得住他。
可如果季临川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祝星言又凭什么因为自己的命就绑架他把后半生也搭进去呢?
这次似乎真的走到了穷途末路。
“哎呀,池里的玩偶怎么多了一个啊。”
身后传来祝时序的声音,哥哥弯下腰,从一堆熊猫玩偶中准确地找出弟弟,一把揪出来放在肩膀上,带着他躺进鸟巢秋千里。
长腿一蹬,秋千就咿咿呀呀地晃了起来。
祝大公子是业内公认的精英alpha,年轻有为,手段狠厉,比起祝清年来都毫不逊色。
然而大熊猫到底是大熊猫,小祝总不管在人前多一本正经,到了家里就立刻像泄了气的大毛球似的,走哪儿躺哪儿,特别散漫,活像没骨头。
“崽儿啊,不开心呐?”
他让祝星言坐在自己胸口,一下一下扒拉着熊玩。
小熊猫立刻摇头,在他身上亲昵地趴成一张饼,一抬头就看到他眼下的乌青,连那颗小泪痣都盖住了。
虽说是亲兄弟,但祝星言和祝时序长得完全不同。
弟弟一看就是那种乖宝宝,小漂亮,一笑起来透着古灵精怪的调皮劲儿。
而祝时序,高鼻梁、桃花眼、柔和的脸廓配上刻薄的唇,笑起来时又坏又浪荡,是风流却无情的长相。
祝星言伸爪子摸了摸他的眼周,“嗯呜?”
祝大熊,最近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