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阮淑晗觉得千头万绪,如一团乱麻,疲惫地直想撂下这件事情不管。
但是不行,她哪怕不去管阮问颖的终身,也要为整个阮家的前程着想,为他们一大家子人的平安着想。
所以阮淑晗头痛极了。
她忍不住埋怨阮问颖起来。
好好的,为什么非要闹出这么一桩事,就不能忍耐一点吗?这世上有哪个人是能万事如意的?
比起那些要嫁给不喜欢、不相识之人,那些要继承香火、招婿生子不断,那些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从小被卖了当丫鬟或小媳妇的姑娘,她这堂妹已经过得很好了。
不夸张地说,是无人能够望其项背。
嫁给六皇子为正妻,将来入主中宫,成为皇后——这样的一门亲事,天底下有哪个人能比得过?
就是换她来——……好吧,她这辈子是栽在徐元光身上了,哪怕是中宫后位,于她而言也不如前者手里的一柄折扇。
但如果长辈真的决定让她嫁给别人,而这门亲事又关系到整个阮家的将来,那她也是不会推拒的,会默默接受,只在心里留下遗憾。
所以她很不能理解阮问颖的想法。
可是没辙,她这堂妹生性倔强,一旦决定了想做什么事就没人能够阻止,多少年来宫里宫外都是这样宠着惯着的,六皇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变成现在这么一个局面,真不知道该怪罪谁……
阮淑晗叹气不已。
当然,埋怨归埋怨,她的心里还是牵挂着阮问颖的。
虽然对方曾经说过,大不了就不退这个亲,但是带着欲退亲而不得的心思嫁人,又岂能甘愿?到时与六皇子朝夕相处,更容易滋生不满,阮家的脖颈上也始终横着一柄利剑。
镇国公世子说得对,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管他说这话的真意是什么,阮淑晗都决定把它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理解。
心随意动,她立即唤来碧桃,吩咐其去往徐府,递出一张帖子。
不多时,碧桃便带着徐妙清的回帖归来,上面写着近日新得了一本诗集,阅之甚喜,想起晗姐姐也爱此等风骨文体,遂相邀一同品鉴,还望赏光。
阮淑晗看过,略微舒出口气,心里总算安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