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她给很多很多人烧过纸。一路走来,那么多人都没能跟上。
“不降就不降吧。”叶碎金道,“来人。”
随着她的命令,士兵的队列分开。一辆又一辆的大车押了过来,车队太长,不知道有多少。
边军的弓都张着呢,弓弦紧绷着,每个人的精神也紧绷着。
弓兵紧张,赶车的人也紧张。
连看的人都紧张。
许多许多的大车停在了两军对峙的空地中间,赶车的马夫们都是民伕,把车停好,慌慌张地往回跑。
跟着军队久了,也知道停车的位置在射程之内,岂能不害怕。
“中原王!”杜老将军喊话,“这是何意?”
叶碎金笑了。
对面的诸人,都被中原王这笑容晃了眼。
“你可以不降我,为汉人守卫北疆的将士们不能挨饿受冻。”
“从今天开始,北线边军的粮草补给,我来给。”
中原王说完,一带马缰,折身而去。
很多人在许多年后都还记得这一天她璀璨过骄阳的笑容。
边军将士呆呆地看着叶家军变换队形,收了武器,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
兵甲的摩擦的声音和马蹄声相伴着,大军如潮水褪去。
到叶家军去得远了,才有人上前去,抽出腰刀,猛地扎进大车上的麻袋里。
一拔。
粟米淅淅沥沥地流出来。
另一车,麻袋扎破,刀拔出来,哗啦啦流出来的是雪白的稻米。
“军粮!”将士们惊呼,“真的是军粮!”
也有人怀疑:“是不是下了毒的?”
杜老将军却肯定地道:“不会!”
“毒死了边疆将士,她能得到什么?胡人南下吗?”他问。
旁人便无法反驳了。
有人感慨:“一个女人。”
女字拖了长音。
一个女人,怎能有这样的胸襟。
杜老将军摸着那些鼓鼓的装满粮食的麻袋,叹息良久。
叶碎金并没有返回京城。
她虽然已经掌握了中原腹地,但山东、西方和西北都还不在她的掌握中。
手指在舆图上划了个圈,在青州停住敲了敲。
十郎悄悄考十一郎:“那边是哪个?”
八叔家的十一郎如今十七了,正式随军已经有三年了。
如今不是当年了。当年十郎、段锦十五就列席会议。如今再没这样的了。十一郎今年才开始有资格能旁听军事会议。他道:“我晓得,是赵王。”
十郎道:“哥哥再教你个乖。你看六姐那手指没有,她在哪敲,哪就有人要倒霉哎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