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雷纯目光幽然,语音也悠然他说,“我们在你以为已全然控制局面,掌握大权,正宽心饮酒宝帐坐之际,收留了一个你亟欲置之于死地的人。”
白愁飞只觉脑门又给轰的炸了一记,只觉心跳急促,气躁乱窜。
眼前金星直冒、雪映乌光:
“你……你说什么!?”
“我?”雷纯悠然复悠然他说,“我只是给你带来了一位朋友。”
她顿了顿、幽艳而忧郁地笑了,“一位老朋友。”
她说到这里,就有一个在出现之后,一直守在轿前,不住取换湿毛巾抹脸的俊秀(但却有个中年人凸显的小腹)汉子,掀开了那顶中间轿子的黛色深帘!
一一八:成败兴亡一刹那
轿帘一打开,王小石一口心几乎飞出丈外,忘形地大叫一声:
“大哥!”
轿帘掀开,苏梦枕也没有先看白愁飞、雷纯、狄飞惊、还是任何别的人……
他第一个看到、看见的,也是王小石。
他一见着自己这个兄弟,就笑了。
他自己已不知道已多久没有真正的笑容;他甚至已以为自己忘了怎样笑了。
“小石头!”
可是笑容呈现即凝住了。
“你怎么了!?”他惊问:“怎么五官都淌血!?”
轿子的帘一旦掀开,白愁飞只觉自己折了翼,完完全全地掉落在冰窖里。
一种深刻的恐怖、袭击了他向来的忧虑,重大的心结奇%^書*(网!&*收集整理、无尽的阴影!
——苏——梦——枕——未——死——!
——他回来了!
轿帘掀开。
——正如打开了门、窗或封盖一样,另一个世界,就会出现在眼前。
当轿帘:
掀了开来。
乍听,王小石也懵然。
他用手在鼻端一抹,才知一手是血。
何小河适时递上一面镜子,他照看了,才知道从耳、眼、鼻、口都渗出了血丝。
他怔了一怔,毕竟是深谙医理,这才省觉:自己先是在背上着了一箭,又乍见苏梦枕活着,激喜过度,血气翻腾,而又忘了敛神自抑,以致血流逆冲、五官淌血,而不自如。
他当下便道:“这不打紧。大哥,能见到你,那就没比这个更好的了!”
“是的,”苏梦枕喟息道,“能再见着,也真不容易。”
王小石兴奋未平,“不过、我们仍然相见了!”
“是的,”苏梦枕的语音也激扬了起来,“咱们终于相见了!”
然后两人一齐望向白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