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是某座山峰的山顶。似乎被谁削去了整个峰尖,又平平地扑了青色地砖、竖起白玉山门,才做得这般平整,不仅能供飞舟停泊,还能容纳上千人而绰绰有余。
其他同伴还没作答,旁边飘过去笑嘻嘻一声。
“这有什么好惊叹的?连明光书院的‘天地门’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哪儿来的土包子。”
一名涂脂抹粉、瘦若柳条的青年,摇着羽扇,施施然地从她们身边走过,还慢声慢气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年轻人倒也不回头,就这么刻薄一句,再又摇曳多姿地往前走了。
这副姿态实在称不上美妙,况且他面上两条漆黑浓密的眉毛高高扬起,更给他增添了三分古怪。
云乘月看得呆了一下,也没顾上不快,光记着看新鲜了。
她身边的辰星却是眉尖一蹙,手里举起银镜,就对准了那年轻人。
银光一闪,那脂粉青年就尖声尖气地叫了一声,往前重重一摔,又不知道被什么给歪了一下,在平地里给滚出几步远。
辰星放下镜子,侧头望着云乘月:“不要怕,略施小惩,不会给你惹麻烦。”
云乘月:……
虽然想说不必如此,但作为被人爱护的一方,好像还是应该道个谢?
她就微微一笑,说:“好的,多谢费心。”
辰星望着她,冷白色的面颊竟然略略一红,声音也低了一点:“不、不客气……以后我会继续保护你。”
陆莹在一旁,默默扭过了头。
前方那平地摔的青年却也有些本事,一骨碌摔了,立即身体一抻,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把自己弹了起来。
他在原地站定了,回首一望,被厚厚脂粉盖住的眼皮一撩,两只异常明亮的眼珠一扫,却是狐疑地在几人身上过了一遍,无法确定对象。
“……有点东西。”
满面脂粉的青年露出一个笑容,羽扇一挥,大踏步往前方走去了,只留下一句:“今后书院见!”
云乘月“咦”了一声,反而来了兴趣:“这人好像……也有第三境后阶的实力嘛。”
说书玉简定律,路边挑衅的都是小喽啰、路人甲,不过这在那个人身上似乎并不成立。
旁边立即有人接话:“自然,别看那一位举止有些异常,其实他是白玉京诸葛家的人,诸葛聪,也是颇为有名的年轻天才。”
这声音竟有些耳熟。
云乘月扭头一看,见一名英气勃勃的女修正笑着看她。女修对她抱拳一礼,也客气地对其他人点点头。
“云姑娘,好久不见。看见你们都平安,我就放心了。”
居然是王雁冰,就是云乘月初上保宁号时遇到的女修。当时她主动提出要和云乘月搭档,后来却被陆莹的装扮唬住,另寻搭档去了。
“是王姑娘。”云乘月客气道,“保宁号之后都平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