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把头压得低低的。
不论是许良辰那假的要死的恭顺态度,还是许云泽那有失威严的慌乱模样,她可是什么都没有瞧见,也什么都没有听见。
一旁的楼雪掩嘴轻笑。
许云泽不满地看了妻子一眼,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一声:“起来。”
许良辰又郑重地给他磕了一个头才起身,这出乎意料的举动看得许云泽眼皮都要跳起来。
这孩子转性了?
是不是太突然、太夸张了些?
许良辰刚坐下,就笑眯眯地指着阿景说:“母亲赏给她的衣裳难穿了些,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帮她穿好,真的不是故意来晚的。”
“砰!”
许云泽一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齿地骂他:“轻浮无耻。”
他就知道这浑小子心里憋着坏。
一家人聚在一处吃饭,他带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上桌,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孽障!
许云泽这么一拍,准备上菜的丫鬟们都停住了脚步。
她们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这……
早饭的菜品,是上、还是不上?
楼雪的素手搭在许云泽的肩上,软软地顺着肩滑下来,握住了他的手。
她温柔地安抚着丈夫的情绪:“他就是一个幼稚鬼,不必同他置气。”
菜品陆陆续续地端上来。
许云泽压着怒火,一口没吃。
阿景戴着面具,自然也吃不了。
倒是许良辰,才惹恼了亲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吃的很香。
楼雪哄丈夫一向是有一手的。
她自己吃完一个小包子,就给许云泽也夹一个,许云泽不吃,她也不继续吃,就放下筷子等着他,拿一双柔柔的美目盯着他看。
等着等着,许云泽怕她饿着,也就动筷了。
阿景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浮起一个念头。
她想——
夫人,受教了。
饭毕,许良辰抱起阿景。
楼雪优雅地擦了擦嘴,儿子抱着小姑娘都走出去十几步远了,她才轻启丹唇:“慢。”
许良辰停了脚步,却没有要往回走的意思,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和自家娘亲遥遥相望,神情有些严肃。
阿景想,大约,许良辰的性情,还是更像他母亲。
夫人她、不简单。
楼雪牵起丈夫的手,不慌不忙地走到许良辰的面前,目光柔柔地落在阿景的腿上:“她身体不适?”
许良辰笑眯眯地回:“母亲别多心,我这小奴隶腿有残疾,走不了路,所以我才抱着她走。我并非有意要冒犯您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