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奴隶商的猪食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看来,要想让她多吃菜,菜叶子还是剁碎了做成馅料要好些。
一顿饭在三个人的沉默中静静吃完。
许良辰收拾了碗筷,将一块干净的抹布塞进了阿景的手中,让她擦桌子。
多少也让这双手活动一下,锻炼锻炼。
景业看着一脸专注地擦着桌子的阿景,心里闷闷的。
许良辰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昨日,他连棉衣都没给她披一件……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犹豫片刻,他挠了挠头,走出大门。
许良辰正在院子里洗碗,动作很麻利,看上去像一个俊俏的农家少年郎。
只是,少年骨子里的叛逆、桀骜与阴鸷,不是一身粗糙的布衣可以掩盖的。
“家里来信,让我早点回帝都。我正准备启程,就听说了你抢劫黑市的消息。你、又杀人了……良辰,我很担心你……”
“不必担心,我杀的都是些恶人,死不足惜。”
景业点头:“我知道。”
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手上沾染的鲜血多了,心性也会变。
他怕的是,许良辰会渐渐克制不住心中的邪念,变得嗜血疯狂。
这是少年的心病。
“良辰兄弟,你若是有心事,尽可以对我说。有什么痛苦,也大可以发泄出来。”
许良辰淡淡道:“我心中并无苦痛,只有无穷无尽的欲望,难以克制。”
景业朝屋内看了一眼:“你不会杀了她吧?”
沉默片刻,许良辰轻启薄唇:“会。”
景业遍体生寒,一抬眸瞥见他眼中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给戏耍了。
叹了一口气,景业只能无奈笑笑。
罢了。
随他去吧。
——
黄昏降临,许良辰拿了灯笼蜡烛,还有火折子和布袋子,说昨日取的蛇胆不新鲜了,要出去抓蛇。
景业抬头看了一眼暗色的天空,眉头皱了起来:“现在?”
许良辰冲他眨眨眼:“对,现在。”
木屋里,只剩下他和阿景。
景业屋里屋外来回踱步,进进出出四五趟,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到阿景的面前,朝她拱手躬身。
“抱歉。”
他的头压得低低的,没有任何解释,诚意却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