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奴隶商人心中有妄念,企图靠一个怪物发财、每天给她吃发黄的菜叶子,她早就已经死了,根本活不到与许良辰邂逅的那一天。
至于那些喊她“怪物”、吐她口水、砸她石子的人,他们只是她生命里数也数不清的过客。
他们不配被她记住。
许良辰转回身,浓密的睫毛沾上了微雨飘洒的湿润,洗去了他眼角的轻浮,更衬他幽深的眼眸。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说吧。”
阿景推动轮椅,靠近他,仰望他:“对不起,我弄伤你了。”
许良辰浅笑微漾:“小奴隶,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这点力气,伤不了我。”
他不过是眨了几次眼,墨眸就沾上了睫毛的水汽,朦胧诱人。
这双眼睛里,有无尽的风流与柔情。
阿景细看他的脸,光滑如玉,并没有巴掌扇过的痕迹。
她又去牵他的手,卷起衣袖细细查看。
并无伤痕。
她明明记得自己痛极了,下手极重。
不过,他没事就好。
许良辰垂下眼眸,敛起狡黠的笑意。
他就知道她要看,早有准备。
凌晨,他处理好一切,困得快要失去意识,却硬生生地忍住,将胳膊上的咬痕涂上绿芽水,又用药膏掩盖了伤痕,方才睡下。
他不喜欢她落泪。
偏偏,这丫头一点都不害怕他的惩罚,想哭就哭。
简直是他的劫。
思及此,许良辰又觉不快,修长的五指圈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微微收紧:“你虽然没有弄伤我,但是,你身为奴隶,却胆敢反抗我这个主人,这笔账,我要记下来。”
“可、可是,你总是这么说,也不见你向我算过一次账。”
阿景巴不得他跟自己算账。
哪怕他用刑具欺负她,也好过无止境的纵容。
她欠他的,越来越多。
如果她半点都还不上,那她和他的距离,岂不是会越来越遥远。
许良辰弯下腰,薄唇堪堪擦过她的耳垂,弯起邪气的弧度:“不急,这些账都记着,我先攒一攒。哪一天我有了很大的愿望要你帮我实现,我会让你把这笔债还上的。”
阿景忽然觉得有些可怕。
她相信许良辰不会伤害自己,但是,以他扭曲的性格,也许真的会做出让她觉得很讨厌很羞耻的事情。
许良辰松开了她的脖颈,唇边挂着从容的笑意:“就像景业兄,他伤害了你,只是给你道个歉,再送些纸笔,是远远不够的。”
阿景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景业明明挨揍了,怎么就远远不够了?
都过去一年的时间了,许良辰怎么还耿耿于怀?
记仇的人真可怕。
许良辰将景业掏空私库的“丰功伟绩”说给她听:“我制毒用的是黑焰蟾蜍烘干后磨成的粉末,一小盒便值万两黄金,我自然舍不得掏钱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