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舟看了看手中咬了两口的梨,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托盘。
他拿出自己的宝贝柴刀,轻轻一砍,将梨分成两半,没咬过的那一半递给阿景。
阿景想起这把柴刀砍过苍寻琴的脖子,心情有些复杂,问道:“这柴刀,师兄多久洗一次?”
谢同舟:“每天都洗。”
阿景放了心,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甜滋滋的味道。
她又想到了许良辰方才带给她的甜蜜,还有他那急色又拼命忍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同舟三两口吃完了梨,重新拿起剑。
“师妹,你像个傻子。”
阿景的心灵受到了重创,忍不住回敬了他一句。
“谢师兄,你像个呆子。”
——
五月二十日。
天色还很暗。
阿景睁开双眼,参天的巨树以及朦胧的云雾映入眼中。
她这是在做梦么?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她在自己的掌心掐了一下,微微泛疼。
不是梦。
带着一丝警惕,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花篮中。
这个花篮吊在一棵巨树之下,下面是雪云崖的崖顶。
阿景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厚实被子,还有一侧放着的小巧食盒。
多半是许良辰干的。
只有他会在瞎折腾的时候不忘关心她的吃和睡,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阿景舒坦地躺着,从被子里探出一只胳膊,打开食盒,拿起一个小巧的红豆包,塞入口中。
熟悉的味道。
果然是许良辰亲手做的。
此刻天还未亮,那个傻瓜,肯定又耗费了许多心神,说不定昨夜就开始忙了。
阿景心里有些抱怨,但更多的是高兴。
她还没给师哥惊喜,师哥就先给她准备惊喜了。
她又拿出食盒里的竹筒,喝了一口温热的甜汤,身心都是暖暖的。
天边的太阳终于投射下它的第一抹光辉,让美丽的花篮展露了它原本的色彩。
这是北地的玉骨雪花。
根茎如白骨,花朵如飞雪,据说它代表了时光无情,象征一切美好最终都会化为白骨,是很不吉利的花。
但也有人说,它象征着至死不渝的深情,纵然此身化为枯骨,纯洁的恋慕之情仍不止息,在寒冷的北地年年绽放。
阿景微笑,轻抚这些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