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袊不知众人都何时散的席,也不知自己是何时被人搀扶着走回了喜房。她只知晓待她坐定之时,已然是靠在了喜房的床榻边。
屋内的红烛不似真正的常人大婚之时,亮如白昼的映衬喜房。漪袊几乎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只是隐约有个模糊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看到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由的喊了一句:“心儿。”
不远处的人听到这一声,明显的身形一顿,但没多久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漪袊也不甚在意,任由着自己随意的靠在床边,她盯着那人的背影瞧了一会,也不知那人在坐些什么,只是感觉到看着看着就开始身上泛着热意,整个人也开始有些浮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那人转身要走来,漪袊忙冷声道:“谁让你把盖头摘了的?”
那人听着立在了原地,手上隐约可以看得出拿着两个酒杯。
漪袊感觉有些醉意,眼睛也不自觉地微眯起来:“去寻个帕子将脸遮起来。”
那人听了也不出声,又转回身,将手中的酒盏放回桌上,从怀中取出帕子系在了脸上。这才又复将酒杯拿起,走到漪袊的面前,将其中的一杯递到她跟前。
漪袊看看这遮起来只剩一个眉眼的人,她知晓这刘梓辛同廖即心长的有几份相似,可如今这般竟让自己也不由的有些楞神。
她不由的伸出手,想去摸摸这眉眼,可伸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又看向眼前的两个酒杯:“你想同本王喝合卺酒?”
只见眼前的人点了点头。
漪袊手上突然用了些力气,落手将眼前的酒杯打翻。
“去将烛火都熄了,快些替本王解蛊。”漪袊说完就一个转身将自己歪倒在了床榻上。
她也知晓此事不是刘梓辛的过错,他也是可怜之人,无端的受了牵连,可是漪袊想起要发生的事,心中却无法对他不生出怨怼。
还有廖即心此时应当已经与那个公主拜了堂,该是在做什么?是不是同刚刚一样,那丽丝公主掀了他的盖头,在和她喝合卺酒?有或是正在有人伺候他们结发?早知他要去同他人结发,自己就应当早早的趁他熟睡之时,自己先与他结发才是。
不知之前让人去下的药如何了,万一不成,那她会不会对廖即心做什么?那廖即心会答应她吗?会像在自己之前逗弄他一般的害羞的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反抗的,如同一只兔子般的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那样的看着那个公主吗?
漪袊越想心下就越不是滋味,刚刚喝下的酒也慢慢的开始有些泛着醉意。身上开始因着酒醉的燥热,不断的攀升,她此时只希望有什么能替自己降降温。她如今的醉意已经让她分不清到底是何缘由。
她胡乱的扯着自己头上的发冠,一手又扯着自己今日这厚重的喜服,不知是这喜服太难精巧还是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慢慢的不听使唤,无论漪袊如何费力,都无法将身上这快捂得自己无法呼吸的喜服扯开些。
在她感觉终于整个人都要烧起来的时候一个冰凉的温度靠近了自己,一双修长的手伸到自己面前,轻轻的在自己的脸上探了一下,却又飞快的缩走了。漪袊却好似终于抓到了那一抹让自己舒服的凉意,伸手去抓刚刚那只探来的手,可惜却什么都未曾抓到。
之后那双手有慢慢的伸了过来,仔细将漪袊领口那一直扯不开扣子解开,又将她如今还扯着些头发的发饰一点点的摸着摸着取下,好似生怕扯痛漪袊一般的轻柔。
手上偶尔会碰触到漪袊的额头,冰凉的感觉,让漪袊的头也似乎刚刚那般晕沉。
漪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看着他那双温柔眼,看着是眼前人,却又好似透过他看着别人一般。
手上的动作没停,将发饰解下后手又顺着她的脸将领口她刚刚如何都扯不开的扣子仔细的解开。
刚刚或许还只是偶尔的碰触到额头,如今却是一直在自己下颌和颈项动作,惹得漪袊瞬时觉得口干舌燥。
她伸手抓住这双一直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将人拉近了,嗅到这人身上一股好闻的味道,而且这味道十分的熟悉。
被漪袊突然出手拉住的的人另一只手使了些力气,想挣脱漪袊的动作。
漪袊还在感受到那人的挣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既然他这般样子,好似自己如何强迫他一般。
漪袊一时生气,手上力道一松,反而还就着力道推了这被自己拉到身前的人一把。
那人没想到漪袊会这般,身子往边上摔去,手也不小心划到了漪袊摘下的发饰上,鲜红的血从那双洁白的手上渗出,反而透着些许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