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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页)

你可以随处停歇,我就在你身边歌唱,

或者我来采摘灯心草为你编一枚戒指,

戴在你修长的手指上,为你讲述爱情的传说。

容光淡然的月亮女神在林中狩猎,

一眼瞥见少年恩底弥翁。他的双眼

从此点燃了她心中生生不熄的爱火。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论 出 游(3)

在他熟睡之际,她把罂粟花贴在他的双鬓上,

把它带到古老的阿特莫斯山陡峭的颠峰,

每当夜色降临,她便用太阳的光芒,

装点山脉,然后俯下身来,

亲吻她的心上人。”

……

我并不反对在参观古迹、地下渠道和欣赏名画时,身边有一个朋友或游伴同行;刚好与前面所说的理由相反,这些事情都与知识和智力有关,有值得深入探讨的价值。这个时候,情感的表达不应该模糊不清,而应该坦荡利落,能够交流。索尔兹泊平原没有什么值得谈论的,但是人们可以怀念草原上的巨石圈,可以从艺术和哲学的角度研究它。和一群人出去游玩时,首先需要考虑的事情是该到什么地方,而独自一个人出游,想到的问题则是路上会遇见什么人。“人的心灵便是旅程的终点站。”我们不必急于到达目的地,我们可以恰如其分地像当地的主人那样介绍艺术品。我曾经带朋友参观牛津,而且比较成功——远远地,我就把那座艺术的殿堂指给他们看,只见:“闪闪发光的顶峰和豪华的塔尖。”我赞颂着,院里绿草茵茵,大厅被石墙包围,一股浓郁的博学气息从学院与大厅之间散发出来。——在鲍得里安楼里畅所欲言;在布伦海姆,我的讲解令我们那位头戴用白粉装饰成假发的导游相形见绌,他用小棍在那些美妙绝伦的图画中只点出来一些平凡无奇的地方。对于上面提到的各种理由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在国外旅游时,如果没有人陪同,我会觉得有点不踏实。我需要时不时地听点家乡话;英国人有一种思想,就是不由自主地排斥其他国家的风俗和思想,因此要有人与之共鸣才能克服这种不好的习惯。离家越远,这种慰籍就会由原来的奢求慢慢地变成一种苛求与欲望。独行在阿拉伯沙漠,远离亲人和朋友,人们会感到沉闷窒息,看见雅典和古罗马时,不得不承认心中有很多感慨想倾诉;我也不得不承认金字塔真的是宏伟壮观,一个简洁的概念实在不足以描绘。在这种情况下,一切都好像与人平时的观念背道而驰,自己一个人就似乎是一个种族,就像是从社会的躯体上卸下的一只臂膀,除非这时能获得友情和支持——然而有一次我并没有这种迫切的需求与渴望,那是我第一次来到法国,踏上那到处洋溢着欢笑的海滨。加来这个城市充满了新奇和快乐;连那里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的声音都很好听。在夕阳的余晖中,港口停靠着一只破旧的船,听着水手们轻轻地歌唱,我丝毫没有觉得是在异国他乡,我只嗅到了人类共有的气息。我漫步在“法兰西满是葡萄藤的山区和飘荡着笑声的平原”,顿时精神大振,心情爽朗,我没有目睹人民被锁在专制的王家宝座下、遭受压迫的情形,语言的不同也没有令我手足无措,因为我能领悟所有大画派的语言。但是所有这些都像幻影一样化为乌有了,绘画、英雄、荣耀与自由,所有这些都消失了,只剩下波旁王朝统治下的法兰西人民!——在国外旅行,能感受到在别的地方没有的兴奋,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虽然这种感觉不能持久,但在当时却让人心情愉快。这种情感与我们普通的日常生活截然不同,因此不能作为交谈或讨论的话题,而且就像梦境和其他某种生存状态一样,它也无法融入我们的日常生活。这是一种生动却转眼即逝的幻觉,我们只有通过努力,才能把正处于现实中的自己变成我们理想中的那样,为了再现那些曾经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就必须“跳出”现在安逸的生活和千丝万缕的各种关系。人类浪迹天涯的浪漫个性是不能被驯化的。约翰逊博士在谈到曾到国外旅行的人的时候说过,出国旅行并没有提高他们的社交能力。事实上,我们在国外确实度过了一些很美好的时光,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很能教育人,可是与我们本质的生活状态却背道而驰,这两者永远无法结合。当我出国旅行时,我们就不再是我们自己,而是也许会变成另外一个更让人羡慕的人。我们离开了朋友,离开了自我。于是诗人才吟唱出如此优雅的诗句:“离开祖国,离开自我。”如果想遗忘那些让人痛苦的思索,最好的办法是暂时离开那能触景伤情的事物以及与之相关的联系,然而只有生养我们的故乡才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因此,如果我可以再活一次,我就要用今生的时间巡游世界,而在来生,我将永远守候在我的故乡!

再 度 游 湖(1)

'美国'埃·布·怀特

埃·布·怀特(1899—1985),美国著名散文作家、评论家。生于纽约,毕业于康乃尔大学。曾任《纽约人》杂志的编辑和《哈帕斯》的专栏作家,为《纽约人》供职长达12年之久,《纽约人》的成功他有着不可替代的贡献。同时,怀特在儿童读物的创作上也颇有建树,其代表作有《这就是纽约》。怀特的思想敏感独特,对生活的观察细致入微,文风朴素无华,尤其是一些游记性的文章,被广泛转载于大量的课本与选本之中。其主要作品有散文集《拐角处的第二棵树》、诗集《冷漠的女士》等。

大约是在1904年的夏季,我父亲在缅因州的一个湖畔租了一间临时住房,把我们都带去了。整个八月,我们都是在那里度过的。我们从一些小猫身上传染了金钱癣,不得不在胳膊和腿上一天到晚都擦满旁氏冷霜;还有一次我父亲从船上掉入水中,当时他西装革履。不过除了这些,我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从那时起,我们大家都公认缅因州的这个湖是世上无与伦比的地方。我们连续几个夏天都在这里度过——通常八月一日到达,然后过完整个八月。再后来我爱上了海滨生活。但是在夏季的有些日子里,海浪汹涌不息,海水冰凉刺骨,海风从上午到下午吹个不停,这一切让我很是渴望山林中小湖边的清净。几周以前,这种情形愈演愈烈。于是我买了两根鲈鱼钓竿和一些诱饵,重新回到以前我们常去的那个湖畔,准备故地重游,而且钓上一个星期的鱼。

我带着我儿子一起去。他从没有游过淡水湖,只是透过火车上的玻璃窗看见了漂浮在水面上的莲叶。在驶向湖畔的路上,我开始想象它现在的样子。我猜测岁月会把这片独一无二的圣地破坏成怎样一幅模样——那里的海湾和小溪、笼罩在落日里的山峦、还有宿营的小屋和屋后的小路。我相信这条柏油马路已经给了我答案,我还在想象其他哪些地方也被破坏了。很奇怪,一旦你任由思绪回归往日,很多旧地的记忆就会被重新唤醒。你记起了一件事情,就会联想起另一件事情。我想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些爽朗的清晨,清凉的湖水,平静的湖面,卧室里弥漫着木屋的清香,屋子外面,湿润的树林散发的芳香穿透房间的墙板,依稀可嗅。木屋的隔板很薄,而且离房顶有一段距离。我总是第一个起床的人,为了不吵醒别人,我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悄悄地溜出屋来。外面一片馥郁芬芳,我坐上小船出发,沿着湖岸,在一条长长的松树阴影里划过。我记得当时我总是很谨慎,从来不让我的浆与船舷的上缘碰在一起,以免打破教堂的宁静。

这个湖绝不是人们所说的那种荒郊野湖。一些村舍零星地座落在湖岸边上,尽管湖边都是茂密的树木,但是这里还是农业区;有些村舍是附近农家的,你可以住在湖边,到农舍里用餐——我们一家就是这样。不过,尽管这个湖泊不显得荒凉,可也相当大而且不受外界干扰。至少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些地方确实太过沉静,而且有点原始的味道。

我对柏油马路的猜测是正确的,它把我们带到了离岸边只有半英里的地方。我带着儿子又回到了这里,当我们安顿在一家农舍附近的木屋后,又重新感受到了我所熟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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