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得入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人,嗡嗡的聊着什么。
她被吵到了,抬起头来,那些人也才发现她在这,眉眼间有些慌乱,便匆忙的要离开这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鬼。
就在这慌乱中,不知道是谁推到了谁,而又最终推到了她,将她推到了湖中。
冰冷的触感,让她的腿瞬间抽筋起来。
她下意识地向着岸上的人招手,却真把她当成水鬼似的,又或者是惯常的隐形无视一般,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快速走开。
孟宁青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隐形了。
她还存在么,还活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其实还是看的见的,毕竟那些人走的时候,眉宇间还带着相互的探寻,有些犹豫有些纠结。可又碍于“法不责众”的从众,“反正他也没帮”的想法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直到成了理所应当的走开。
又或者觉得“反正那池子那么浅,她自己明明可以上来的,还向人伸手,一定有别的目的。”、“就像歌厅里摆弄腰肢的舞女一样又想要迷惑人了,果然应该停家里人说的那样,离她远一点,她不是好学生。”
总之,她被冷漠的抛弃在了水中。
抽筋的痛感让她没办法保持平衡,她在池水中挣扎着,可却怎么也爬不到岸上。
所有人的都不想和她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她发现有人看向这里,眼睛微亮,下一秒就见人神色闪躲低着头像是没看到一样的离开。
几次过后,孟宁青再也不会因为有人路过而抱有任何希望,反复的呛水窒息感让让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在这里。
她忽然觉得这样也好。
她没什么表情的说着这些事,可每一个字都让谢时予心惊肉跳。
她现在好生的躺在自己面前,手指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可谢时予还是紧张地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那后来呢?”他的嗓子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嘶哑。
“后来,有个老师恰好路过,把我捞上去了。”孟宁青不紧不慢的说着,声音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冷静。
谢时予内心却是说不出的隐痛,他不知道这个人经历过这些黑暗之后,是怎么没长歪,并且依旧那么善良温柔的。
给人递伞、明明自己很怕水却以为别人想不开的把人从池塘旁拉开、替职场小萌新打抱不平……
她像是个正义女侠,任旁人诋毁伤害,仍是做着自己觉得对的事。以痛吻她,她却报之以歌。
谢时予轻轻地把人抱进怀里,她是那样的美好,美好的像是一用力就会坏掉一样。
他哑声问着,“那些同学呢?他们后来有受到惩罚么?”
其实他很不想用“同学”两个字来形容她遇到的那些人,那明明是一群杀人犯。他此刻有多生气,就又有多庆幸,他的小姑娘没有死在那场无声的集体谋杀中。
他的手指很烫,指腹有些粗粝。孟宁青毕竟没有穿衣服,这样的清晰的触感和温度让她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