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这次还是借着要来学校办理手续的借口,才偷偷溜来找江已的。
他低头,不敢看面前的人:“江已,我要出国了……”
江已微抬眸,不语。
徐然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道:“我只是想来见你一眼,以后我们可能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江已沉默半响。
他没有其他话想说的了。
他对徐然算不上恨,但也没有任何好感。
徐然也意料到了江已反应,他苦笑了一声,突然弯腰,郑重其事道:“对不起,我欠一个道歉,以前都是我的错,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他直起腰,神色颓然满怀歉意:“我喜欢你,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江已,祝你考上你想去的大学。”
江已凝望了他一会儿,忽而觉得释怀了。
这不就是他一直在等的吗?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江已微垂眸:“一路顺风。”
祝徐然,也祝他自己。
当然了,祝徐然不一定是真心的,但祝自己那必须是真心的。
徐然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反倒是令他更加加重心里的罪孽。
江已那么好的人,他以前为什么这么眼瞎?
这个高中所做的事,他终究是会亏欠着江已,并且没有任何可以弥补的机会。
他这辈子都会欠着江已,即便是出国,去大江南北,他都会背负着自责与愧疚。
高三的生活犹如被按下了加速键,有同学在准备单招,有同学准备出国留学,还有一批想待在国内上个好的大学的人,在挑灯奋战。
路和鸣的基础不牢,他虽然以前成绩好,但上了高中基本就开始混,学到后面的知识有些费劲儿。
江已和他互相打气。
但很显然,数学并没有什么起色。
当天晚上,江已趴在桌上,势必要与数学共存亡的时候,温时青进来了。
男人穿着灰色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看起来秀色可餐啊。
江已刚眼睛一亮,就听温时青问他:“学的怎么样?”
一听学习,他就瞬间萎了。
温时青将牛奶放在他桌上,抬手顺了顺他的毛发:“哪道题不会?”
江已默默地把习题推过去:“都不会……”
温时青沉默了,最后敲了敲他的脑子:“不会不知道来问我?”
江已:“不想让你下不来台嘛。”
万一不会做,就很尴尬了。
温时青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子:“我看看。”
他低头,手指落在江已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习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