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看了看,踱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他把袖口沾着的米糊糊抠下去,那是早上抱着孩子喂饭时不小心沾上的。
楚怀信吐出一口气,面庞在白气中氤氲,“无碍,咱们去后殿。”
他今日出来没带几个人,只点了几个轻兵藏在暗处,此时默不作声地跟着他往后殿而去。
宋府不大,花草却多,俱是些长青树,是以冬天也不太光秃,依旧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到了后殿,轻兵也悄悄显身,楚怀信点了三个身手最强的,派去徐绾嫣的身边。
翟庄眼看着他分兵列阵的模样,撞了撞他的肩膀,“怎么?”
“来的路上,都是漠北人,看起来训练有素,我心中担忧。”楚怀信微微倾头,同他说着。
“漠北人早就想打上一仗了,可他们粮草不足,兵力不壮,士气不高,打起来怕是难,就凭着对方杀了自己家的公主?那点莫须有的恨意不足以支撑他们拼死陷阵。”
“漠北人草原生草原长,部分人骁勇善战,可不想开打的人也不少,尤其他们发兵无名,楚国向来无愧于天地。”
“但这个时候,我要是出事了呢?”楚怀信眼瞳幽黑,看着翟庄,“我若是死了伤了,楚国士气低迷,打了两场他们发现楚国士兵不过如此,再是软包子的人也想试探试探。”
翟庄刚想问,那你分这么多人去绾嫣那做什么?
想了想,他又觉得,若是徐绾嫣出什么事,可能楚怀信比自己死了还要难受。
人来人往,大家或是趁着这个机会觥筹交错,攀谈一番,或是去堂前上香,缅怀一下这位良师。
因着府小,来的人多,所以逐渐的这能站的地方便都站满了人,走上几步就能看见熟人。
楚怀信正同翟庄商议时,瞧见徐绾嫣和林佩从偏殿走过来。
身边还跟着徐骁。
“定在二月,如何?”翟庄叹了口气,估算着漠北的形势。
谁想等了半天楚怀信也未说话,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才发现对面是个什么情况。
徐骁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宋夫子这事,他虽然不算是宋夫子的学生,却也因着徐绾嫣的缘故,旁听过几节课,又对这位鞠躬尽瘁的夫子很是敬佩,刚到演武场便赶了回来,想着给他上一炷香。
他一身铠甲未脱,站在徐绾嫣旁边,能装下两个她似的。
他同楚怀信差不多高,一身疆场上厮杀的血腥气披上铠甲便再也压不住,铠甲下的肌肉胀着,看起来男子气概十足。
翟庄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弟兄,除了蔫儿坏,倒没发现什么能比得过镇北将军的。
楚怀信这人没上过战场,又不爱读书,却从小心眼子就多,书不爱读却看一遍就会,没上过战场却能同武状元过上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