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想来真是好笑,朝中那些党派可都说自己是舔血食肉的狼崽子呢。
那小侍女战战兢兢地起身,默默朝着祝参的方向移了两步。
楚怀信胳膊上的包扎被他拆了两层便不那么牢靠,他这么咳嗽着,感觉伤口隐隐作痛,手指抖了三抖,指了指那小侍女手中的药碗。
于是祝参心领神会道:“哦。我手中事皇上您的药,她手上拿着的是娘娘的。”
楚怀信点头,打量一下那药碗,发现内里装着的药好似比自己那碗少上些许,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羡慕来。
那头徐绾嫣的屋内隐隐约约又传出些声响来,大抵是几位女眷商量着先走让徐绾嫣好好休息,身边还留了个小时候伺候过徐绾嫣的婢女,安安静静的,给徐绾嫣掖着被角。
她们往反方向而去,倒是没瞧见这头的楚怀信他们仨。
楚怀信清清嗓子道:“你这药给我吧,一会儿我给嫣儿送进去,你先下去吧。”
这侍女还有些轴,端着药不知所措。看了祝参,瞧见祝参点头才放心地把手中端着的托盘递给楚怀信。
她这一套动作又把楚怀信给气得够呛,肺管直疼,又不好多说什么。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扎着双髻,飞快地走了。
楚怀信把徐绾嫣的药也放在祝参端着的托盘上,又将自己那碗药拿起来一饮而尽。
“我是皇上你是皇上……”他又咳着,把空药碗放回去。
祝参忍着心中的笑,心中也觉得那小侍女十分好笑,今日若不是楚怀信,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发配涣衣坊了。
他嘴唇憋笑都憋成了一条直线,见皇上咳成这样,又细心问着:“要不要再加一份药,皇上?”
楚怀信喉口都还残留着那中药的难闻味道,听见此话眉心不耐烦地皱了起来,面上满是愠怒,“滚滚滚!”
祝参一点头一弯腰,端着托盘和空碗走得倒是快。
楚怀信拿着那药,四下瞧了瞧,眼下已然是申时初,正是整个府内最为静谧的时刻,周遭没什么人,只固定负责洒扫的小厮拎着大扫帚欧漫不经心地打扫着院内的落叶。
他低头瞧了眼自己的左胳膊,这细布是连在一起的,被他拽松了两层,松松垮垮地搭在那儿,被他整理一番,勉强还算看得过去。
徐绾嫣的房间门口摆了两盆不知名的花儿,紫红色开得正好,约莫能有七八岁孩童那么高,盆中还插着一些旁的花草,有矮一点的花儿,还有杂草和青苔,像是徐绾嫣喜欢的样子——互不相干,各自茂盛。
这花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看花色大概是江南的青花瓷窑烧出来的,楚怀信快速瞥了一眼,便能瞧出那是四年前的花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