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两分钟,急救室值班医院从里面出来,对司南说:“你丈夫伤得很重,需要立即手术,但手术要用的器械包和麻醉剂暂时紧缺,而且这个时候有经验的外科大夫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司南把自己背上的双背包放下来,塞进他的怀里说:“医生,我丈夫也是一名外科大夫,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备得有,劳烦您多费费心,帮我找个外科大夫给他做手术吧。”
急救医生楞了一下,打开双肩包一看,里面果然有两个医院专用的外科没被开封的器械包,两只麻醉剂,外加五盒纯牛奶,十多包瑞士卷和夹心饼干。
急救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医患家属自带麻药和手术器械来医治,顿时明白那个病患怕是真的外科大夫,否则根本拿不到医院专用器械药品。
他把器械和麻药剂都拿了出来,双肩包还给司南:“有药就没问题,我马上就去住院楼找外科大夫来给你丈夫动手术。”
“谢谢你医生。”司南把包又塞回他手里,“辛苦你跑一趟了。”
程溯铭是外科大夫,当初高温之时,他拜托余勇搞了不少市面上难弄到的药品器械,其中就包括麻醉剂、做外科手术需要的器械包,全都放在她的空间里囤着,她直接用意念移进双肩包里,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病人家属的意思再看不懂,急救医生就白在这世上混了。
按照医院的规定,他们医生是不能收病患家属任何东西的,可世道艰难,他们医生虽然有工资拿,上班包三餐,但如今物价飞涨,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吃得三餐也就来来回回在稀饭馒头面条里转,早就吃腻了。
如今包里有这么多的吃食,他想起医院里的同事这两年因为病患剧增,都没日没夜连轴干活,很多同事受不了辞职不干,医院现在留下来的医生比从前少了一半,大家都亚历山大,身心疲倦,消极怠工。
一会儿要去请人家刚下完手术台,休息不到三小时的外科主治大夫来做手术,少不了要看人家的脸色,有这些吃食拿给主治大夫和医助护士,想来他们看在吃食的面子上会答应做手术,也就没推脱。
手术很快进行,急救医生还找了另一个实习外科医生过来,给司南做取子弹的手术。
司南安静的跟着医生走去手术台躺着,旁边躺着程溯铭,夫妻俩一同打上麻药,开始做取子弹手术。
司南的手术时间不长,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她是局部麻醉手术,做完就被医护人员推了出去,让她自己找个地方落脚。
有个老太太看她腿上打着绷带,单腿站在通道四处张望,好心的向她招手:“闺女,你刚做完手术啊?是不是没地方落脚,来奶奶这里挤挤吧。”
那奶□□发全白,满脸褶子,看起来至少有八十五岁,她手上打着点滴,旁边站着一个手举输液瓶的中年男人,他们在一个临窗的角落里铺了一张软垫子,挤挤能坐下。
“那就谢谢奶奶你们了。”司南也不外道的拄着护士借给她的拐杖,走到老奶奶的身边,跟她老人家挤在一起。
在等程溯铭做手术的时间里,司南和这位老奶奶聊了一会儿,知道这老奶奶是因为吃了水里钓上来的鱼,导致肠胃不适,上吐下泻,被她儿子送来医院,已经在医院输液两天,今天再输一天,明天就出院了。
自从政府分发的救济粮越来越少,许多不愿意离家去临时避难的人们,为了活下去,有的划着皮筏子在杏城四处的高楼寻找一切可以吃得食物,有的潜入水底,寻找被淹没在水里最底层的粮油店,首饰店之类的店铺,寻找漏网钱粮,也有人干脆自制鱼竿渔网,把生活在水里的鱼类、蛇鼠打捞起来,做成菜肴吃。
杏城的积水最初上涨到五层楼高后,水里就出现了很多鱼类,只不过水很浑浊,又漂浮着许多垃圾尸体,没人敢打捞弄来吃,就怕吃了会染上细菌死亡。
可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人们常常会想,既然鱼类蛇鼠之类的生物都能适应那些充满细菌的水,在水里生活,那么人类是大自然成员之一,也应该能适应那些细菌生物,于是就有人大胆尝试钓水里的鱼吃。
还别说,最初钓鱼的人吃了水里的鱼后,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很快水里的鱼可以吃得消息就在杏城传开,收到消息的人们纷纷开始钓鱼捕鱼。
大多人吃了水里的鱼没有多大的问题,但肠胃弱、体质虚的老人小孩很多受不住,出现上吐下泻的情况,被送到医院来挂水救治。
老奶奶的家里还算条件好,她儿子在高温那段时间花大价钱囤了不少吃喝,她家的存粮吃了快两年才日渐见底。
她儿子为了让家里的食物能撑得更久一点,学着别人用家里的拖布竹竿,自制成了鱼竿,试着钓了两条鱼上来煮来吃。
一家人吃下去,儿子儿媳两个孙女都好好的,就她一个人上吐下泻,她儿子赶紧把她送来医院救治。
司南听完若有所思,天灾之下,环境会被改变,想要在恶劣的天灾气候中生存,自然界的一切生物,也必须随之改变才能生存。
她和程溯铭一直吃着空间里囤得精细粮食,其实就环境来说,是对他们不利的。
他们总有缺吃少粮,或者不方便吃空间食物的时候,她不希望到那时候,她娇弱的肠胃适应不了外界食物,来个上吐下泻,把自己难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