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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香墨,现在游山玩水,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声音沙哑,却是相当动听。
又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公子,青城山的风景,与江南地方的纯粹秀美,与高原地方的雄奇维丽,又是大不相同——为何不赋诗一首?”
其他的话,张二牛也是半懂不懂。不过“赋诗”两个字,却是听得懂。当下一个激灵,坐正了身子。
爷爷奶奶啊,下面这几个臭书生,千万可别上这里来写什么诗!要知道今天张二牛可没有带抹布过来,若是这些臭书生,上这里来写什么诗,自己可要多跑一趟了。
说着话,却听见山路下方,出现了三个人。内中两人是书生打扮,另一个却是书童打扮。见着中间那人,张二牛却不由怔了一怔,一颗心,陡然停跳了片刻。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心中却是在惊叹道:天下竟然有这样好看的人?
那少年一行人,缓步上了山路。那少年走路的步态,竟然是说不出的舒缓从容。张二牛知道,这条路不短,要这样舒舒缓缓的走上来,相当不易。不由又对那少年多看了两眼。
前面那个青年,约莫三十岁左右,器宇轩昂,也是不凡。率先上前,进了亭子,笑道:“先歇息一会吧。”
内中那个少年答应了。当下就进了亭子来。见这样的少年进了亭子,张二牛不觉自惭形秽,当下就低头抓起扫把,要出了亭子。却听那少年微笑道:“这个亭子地方宽敞,这位小哥,其实不必让开的。”
张二牛听中间那个少年如此说话,却不知怎么,就又站住了脚步。却又不知是站着好,还是坐下好,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见那书童上前,拿出一块方巾,将位置铺了,笑对那少年说道:“石凳上凉,公子略垫一垫吧。”那少年笑着坐上去了,口中却嗔道:“路上哪里有这么多规矩。”笑着看着张二牛,眼睛却落在张二牛手中的扫帚上。张二牛不觉手脚僵硬,当下就将扫帚藏到身后。
却听那少年笑着问道:“你是山上道观的佣工么?”
张二牛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答话,当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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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笑道:“你不用紧张,我不过是问几句闲话罢了——这几天扫落叶,可将你们忙坏了。”
听着那少年一句听起来淡淡实际上却是十分贴心的言语,不知怎么,张二牛就有些激动起来,当下说道:“也没有什么——不扫,树叶烂了,路滑了,人就难走了。总要——有人扫的。”
那少年略怔了一怔,眼睛在张二牛的脸上扫了一扫,才说道:“这话不错。世上百行百业,总是要有人干的。”
却听见那书童说道:“公子这话不错。百行百业总是要有人干的,公子……您漫无目的的,已经走了大半年了。”张二牛再笨的人,听这样的话也不由怔了一怔。不敢直视那少年,心中却不由暗自思忖。书童这样与主子说话——这样的主子,好像很少见呢。
却听见那书生苦笑了一声,说道:“香墨,你这话已经说了几十回了。”
那书童香墨,哼了一声。却听见那个青年说道:“公子,我这路上,倒是想起你当日写过的两句诗了——‘槲叶落山路,枳花照驿墙’——倒是有几分合景。”
却听那香墨怒道:“欧阳,正说正经话呢,你来打岔作甚?”
那少年笑道:“不过是胡编乱撰的罢了,谁知合景不合景……”
听他们说起诗歌,张二牛的精神不由提起来。不过面对着这样的少年,阻止的话也不好说出口。心中只想,如果他们真的要在这里题诗,那自己也不好阻止了,只能等他们下山之后,再去拿抹布擦干净吧。
好在这一群人,谈论的重点显然不在诗歌上。因为那小书童关注的重点,不在诗歌上。当下就听见那小书童絮絮叨叨说话:“你们少给我编撰什么狗屁诗。公子的诗好,天下第一,人人都知道了,用不着来这里显摆……”
那少年连连挥手,说道:“香墨,你再胡乱说话,这好山好水,都要被你玷污了……”
香墨气呼呼坐下来,说道:“难道我香墨长得这么难看么?”
香墨话音还没有落下,却听见山下传来一声尖脆的笑:“天下第一,明川兄,这里居然有人敢自称天下第一……”
张二牛眉毛一跳,心道:“来了!”
张二牛自然知道山下来的是什么人。山下来的一伙人,是成都天府书院的书生。内中几个领头的,一个叫江明川,一个叫楚云岚,都是眼睛长在额头顶上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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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书生说是书生,其实心思却不在读书上。隔三差五就上青城山来游玩。张二牛也隐隐听山上的道士们提起,说是这群书生其实是看上了山上的几个女冠。打着游山玩水的借口,上山来骚扰女道士。既然要骚扰女道士,自然要表现一下书生风雅,所以笔墨砚台,他们都随身携带。一路之上,也不知荼毒了多少岩石墙壁柱子。
听见这群书生的声音,张二牛自然不免担忧起他的柱子来。
看样子,今天这一趟,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