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傲慢地说出“就欺负你刘家了,怎样”的林海,还没有从菜园子里爬起来。
而他痛苦的叫声却在狠狠地击打着林家人的自信心。
一群看起来和陈阳平辈的年轻人,就在不久之前的那一股极度膨胀的气焰,却是因为被打飞出去的两个人,仿佛是一盆凉水当头扑灭。
毫无疑问,在一个社会大哥和血缘上的兄长,惨遭势如破竹的碾压之后,剩下的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继续叫嚣或是反抗的勇气。
见此情形,已经走在不远处的康建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派温和的笑容,态度可亲地走了过来。
“没必要没必要,都是一个寨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
“你又算哪根葱?”陈阳轻蔑地望了过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安静的当你的观众不好嘛,干嘛非要自己出来当个跳梁小丑。”
康建皱了皱眉,制止住旁边想要发怒的小弟,随后讪讪一笑,自觉地调头走开。
四周此时已经有了很多人,嗯,看客,毕竟是在村子里,但凡有点动静,周围的人也都很快就能听到。
大抵也是没有人能想到遭受多年欺压的刘家,会突然来了这么个猛人,一时间俱是感到意外和惊奇。
消息也已然传到走亲访友的林家那几个长辈的耳中。
此刻陆陆续续地赶来,冲出人群,闯入到刘家的院坝中,一看眼前的情形,不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尤军他们自然是都认识的,算是附近的几个村寨中混的还不错的晚辈。
现在刚从地上爬起来,分明是被打得很惨的样子,然而只见他踉踉跄跄地走上去,站在那男孩子的前方。
“今晚喝多了,您别见怪。”竟是显得有些卑躬屈膝,又朝着刘爸说,“叔,冒犯了,今晚喝的有点多,脑袋有点不清醒,改天登门给您赔不是。”
事实上,尤军此刻的心里却是觉得十分的侥幸,至少面前的这位狠人没动刀子。
大抵也能知道当着刘家人的面,不好闹得过于鲜血淋淋,却是一点也不怀疑他有动刀子的胆量。
因而赶紧服软认错,无疑是个很明智的选择,最起码,得先保证今天身上少几个窟窿。
刘爸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才看着诚恳道歉的尤军,轻微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就算是得到了他的表面上的谅解,尤军仍旧一点也不敢松懈,转而又向其他几人一一道歉。
最后,他面向陈阳,卑微地说道:“您看……要不您再踹我一脚解解气?”
后面赶来的那些个林家长辈大抵是愤怒的。
尤其是看到从菜园子里爬出来的林海,下午时分骂过刘小雅的那名妇女便忍不住想要叫骂。
好歹是被身边的男人喝止住了。
怎么说也算是在省城混迹之人,活了几十年,眼力见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的。
尤军如此服服帖帖,那男孩子的身份必然是不简单,而且既然认识,大概率也是省城来的。
这便算是离得很近了。
此时很近,回到省城也很近,在没有搞明白那男孩子的真实身份之前,不宜再将矛盾深化下去。
何况现场看起来也没发生多大的事,可能也就是林海吃了点亏,这口气还是可以吞下的。
然而那男孩子却朝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