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利吉姆知道我们让公主殿下当卫兵,他一定会生气吧。”
翠兰轻笑了一声。
翠兰昨天一直感到很不安,她不知道倒下的茹央妃平安与否,也没办法相信尺尊。虽然她没想到自身的危险,但她不愿意相信同样身为松赞·干布的妃子,她们之间会有各自宁愿赌上性命的坚持。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办法确认尺尊是犯人。这和无法完全相信她的心情有矛盾,但翠兰一想到尺尊慌慌张张帮拉塞尔洗手的样子,就否定了对她的怀疑。
“茹央妃殿下平安无事吧?”
而当下的问题却是这个。翠兰认为松赞·干布都前来看尺尊了,茹央妃应该是没有大碍,但还是压低声音询问。
“她没事…虽然还不能说很好。”
松赞·干布面无表情地说道,眼角还透漏着类似怒气的歪斜。
“这次的事件,公主殿下有什么想法?”
“我的见解…吗?关于这件事我还没有什么想法,但我认为在糕点中下毒的不是尺尊殿下。”
“这样就够了。”
松赞·干布会心一笑。
“公主殿下,你知道吗?尺尊嫁给我的时候才七岁而已。原本是她的姐姐要嫁过来的,但因为突然暴毙身亡,当时统治尼波罗门的是尺尊的父亲——鸯输伐摩,他是个热爱学问的严君,接到她姐姐的讣闻时,同时知道了他们打算改成让妹妹嫁过来,那时就连我都有点犹豫了……”
“七岁的新娘…真的太年幼了。”
“尤其她是身负外交责任下嫁过来的。尼波罗门虽然军事方面不及吐蕃,但文化和技术却卓越超群。尺尊的奶娘也对她们一片苦心养大的公主要下嫁蛮国一事感到愤慨,还和茹央妃和赤姜的侍女产生对立。”
“茹央妃殿下的侍女…吗?”
听到翠兰的低喃,松赞·干布大笑出声。
“她们都有一定年纪了,所以变得比较圆滑,但公主殿下大概很难理解吧。只是宫廷中女人之间的争妍斗艳,就像男人在战场上比拼本事一样激烈。对于侍女和女官们之间的对立,不要说我了,就连身为她们主人的茹央妃等人都没办法插嘴。尺尊原本是个活剥的女孩,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一点都不畏缩地接近我,衷心向我表示愿意来服侍我。”
松赞·干布视乎想起尺尊当时的样子,脸上含着笑容。眯起来的眼睛深处,透露着温暖的光芒。翠兰深信松赞·干布对尺尊的爱意,绝对是一般的夫妻之情无法比拟的。
“尺尊虽然讲话严厉点,但其实是个很会为人着想的人,因此也常会被旁人的企图所愚弄。她绝对不会杀人,更不用说是对茹央妃出手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尺尊是被人嫁祸的。”
松赞·干布望着尺尊的房间,翠兰也跟着将视线移向上阶的小窗子。
不知不觉间,雾已经散开了。
但还是看不到朝阳,天空还是有点乌云,阴暗早晨的空气中,开始混入沉重的湿气。
“公主殿下以前不是曾在狩猎场救过我吗?”
松赞·干布依旧压低着声音,带点浑浊的淡色瞳孔目不转睛地望着翠兰。
他思考了一下,最后拿起自己挂在腰间的剑交给翠兰。
“我认为这次的事件,犯人是想针对尺尊,因此希望你能帮我保护尺尊。在一切事情解决之前,我准许公主殿下在城内带剑。这把剑上面有我的刻印,这样应该就没有人会说话了。”
“可以吗?”
“利吉姆似乎会有话要说。”
松赞·干布笑了笑,用力地耸耸肩。
“松赞·干布王已经大概知道犯人是谁了吗?”
“…这个嘛,还不知道。”
“我担心拉塞尔他们也会有危险…!”
翠兰拘谨地问道,松赞·干布拍拍她的肩膀。
“我会在拉塞尔身边多派一些护卫。齐夫尔是个可靠的男人,相信公主殿下的侍女们也会保护他的,毕竟这种需要体力的工作,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松赞·干布子午挪揄后,不说半句话道别的话便穿过翠兰身边。
翠兰也转过身子,向即将离去的松赞·干布背影低头致意。
尺尊在屋内偷偷望着松赞·干布从院子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