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臂有点疼……”她看了看手臂,还举不太起来呢。
“这也难怪,你昨天出车祸,四肢都严重的擦伤,不过幸好没伤到脸。其实你算是很幸运了,肇事者因为急踩煞车,车子打滑只从你的身旁擦过,撞上了路灯,否则啊,以那种车速,你现在应该在加护病房。”
替她换好药后,护士唤来医生替她检查。
“断层扫瞄显示你没有脑震荡,身上只有外伤而已,如果你没有特别不舒服,等你的亲友来接你就可以出院了。”仔细检查一遍后,医生交代完该交代的事, 便要和护士一道离开。此时,沈语茗突然出声叫住护士。
“请问……是谁送我来的?”她想,应该没有人知道她出事吧?
记得昨夜到了最后,她电话只说一半,事情就发生了,裴聿海会不会替她紧张担心呢?
“是路人替你报警的。”护士指了指她矮矩上的一个袋子。“对了,这是你换下来的衣物,我们有替你联络了一位裴聿海先生——”
“他来了吗?”她有些心急地打断护士的话。
“在你昏迷时有来过,听完医生说明后, 没待多久就回去了。”护士抿抿嘴,忍不住问:“裴先生是你丈夫吗?”
“是的。” 沈语茗眼神一黯。他连等到她清醒,安慰她两句都不愿意?
“别难过,说不定他有事要忙才会先走……”这种话,连护士自己都不相信,不过看病人这么难过,还是说了出来。
“没关系。”她吃力地拿过自己的衣物,发现找不到手机,或许掉在车祸现场了吧。她无助地望向护士。“护士小姐,请问附近有公共电话吗?”
瞧她那副可怜模样,丈夫又漠不关心,护士不禁同情起她。“在电梯的转角边有投币式电话,不过你全身都是伤,有办法过去吗?”
“我可以慢慢走,谢谢。”身体的痛,怎么也比不过心痛,怎么不能忍呢?
在护士的协助下,她万分艰辛地走到了公用电话边,拿出仅存的一枚硬币,想请裴聿海接她出院。然而试了好多次,他的电话就是没有人接,沈语茗正心灰意冷时,电话突然接通了。
“聿海,我……”
啪的一声,她连一句话都还没说清楚,电话就被挂断了。
心彻底的凉了,纤手缓缓地挂上电话,她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泪不争气地一滴一滴落下。这一回,她彻底地被他的无情给打垮,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替他解释。
双手捂着脸,她低声啜泣起来,恐怖与无助侵蚀她全身,单薄的身子怎么也控制不住地颤抖。人总要到绝望时才会觉悟,但她已经绝望了,却为什么仍无法觉悟,还要为那个男人哭泣呢?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道阴影遮盖在她面前,她或许哭得太认真,根本没有发现前头站了一个人,直到那个人发现不悦的低骂——
“你哭够了吗?”
椅子上的人儿一怔,一下子连哭也忘了,呆呆地抬起头,用那沾满鼻涕、眼泪的小花脸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人。
是裴聿海……她应该没有眼花吧?他真的来了。
“你是白痴吗?在路上讲电话讲到被车撞,你眼睛长到头后面了,还是脚硬成了石头?”她忍住替她抚去泪水的冲动,先教训了她一顿。
“你来了……”她往前一扑,搂住了他的腰,也不管这样会弄痛自己。“呜呜呜……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你挂我电话……我想出院,可是我没有钱了,这么晚了也没有车,我一个人好怕……呜呜……”
瞧她说得颠三倒四,娇躯还微微发抖哭得淅沥哗啦,他以为自己应该早已冷硬的心,竟因此纠成了一团,教他呼吸困难。
“你为什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你老是这样散漫、这么迷糊,叫我怎么……怎么……”怎么安心的放手呢?
最后一句像是留恋的话,毕竟没有说出口,他想让她继续发泄,却又怕自己被她哭得心软,索性身子一弯,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便要走回病房。
“聿海,带我回家好吧?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窝在他的怀抱里,她贪恋地贴在他的胸膛。这副伟岸的身躯,曾提供她满满的安全感,如今还能被他拥抱,她却隐觉着就要失去的不安。
他目光直视前方地走着,不知是没听到她声如蚊蚋的话,还是懒得再理她,就这么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地回到病房,将她放到病床上。
沈语茗小手按在床上,突然发现自己的病床边放了一套她的休闲服。
“原本你帮我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哭得通红的小脸蛋,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女人就是这样傻,他不过替她做了一件这么小的事,她就感动得几乎可以忘了他先前种种过分的举动。
发现裴聿海直直盯着她,她露出可怜兮兮的恳求表情。“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