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劝他留下继续考研,提高学术水平以及文凭为自己未来增加就业资本,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被打击得有些心灰意冷。
他十分笃定地认为,专业成绩好根本没什么用,关键还是要有关系背景才行。
不过,他也没到彻底放弃的时刻。
他听取了导师的话,开始一边打工,一边积极准备考研。
不久,他在一家户外用品商店找到了一份兼职店员的工作。虽然薪资不高,但业余时间比较多,可以用来复习功课。
然而不幸的是,他喜欢上了一位女孩。
那女孩也是一名店员,漂亮而健康。
情窦初开的他开始变得心思涣散,无心复习,导致的结果就是第一年没考上。
他依然没有放弃,又努力了一年。
眼看就要临近考试。这天,他发现那个女孩状态不太好,就约她饭后一起散步聊天。
在小公园里,或许是受到了环境的影响,他一时间傻劲上来了,竟然对她表白了。
很遗憾,对方并没有接受他,只是说自己状态不好,暂时不想谈恋爱。
他脑子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当时说了些什么,怎么离开,又是如何回的家。
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当他第二天回到店里时,店长以他无法安心工作、骚扰女同事为由,把他给辞退了。
这次打击的伤害程度可以说是摧毁性的。
曹雨来整个人几乎垮了,整天躺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的床上,吃了睡,睡了吃,昏天暗地,浑浑噩噩。
可想而知,那次的研究生考试考得有多么糟糕。
没有了工作,也没有了继续升学的希望,曹雨来就像一块路边的石头般绝望。
母亲得知他的状态后,打来电话让他回去,说是下半年镇上有一场公务员考试,有机会进镇水利站得到正式编制。
“镇水利站的黄站长是你爸的小学同学,机会很大。”母亲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告诉自己的儿子。
要是以前,曹雨来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谁会想去过那种一眼能望到头的平庸人生呢?
而且一旦回去做个小公务员,就等同于混吃等死,那也就意味着,他想成为爷爷那样的水利工程师的梦想彻底结束了。
但这次,被打到人生谷底的他开始动摇了。
也许凭他的经济条件和家庭背景,这种“没什么出息”但极其稳定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种最佳选择呢?
再说,经过这几次的打击,上海已经成了他的伤心地,恐怕是待不下去了,没准回去“躺平”是唯一出路。
于是,抱着再也不回上海的心态,他退了租,打包铺盖回了老家。
几个月后,他参加了那场同样也是申请者众多的公务员考试。
这次,他终于在录取名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没有太多的惊喜和快乐,他,曹雨来就终于成了一名水利站的小小技术员,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在这大半年里,他始终秉性着一个原则,那就是:领导安排的工作就做,领导没安排的工作坚决不掺和。
既然要躺平,那就躺得彻底一点,否则回来的意义何在呢?
反正已经摆烂了,如果还搞得自己很积极向上似的,那不是不真诚么?
而他曹雨来向来就是一个真诚的人——这是他自认为的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带着这样的心态去看待问题时,他的内心竟然不再痛苦和纠结了。
那些在上海受过的伤和痛,竟然被自洽所带来的疗愈效果给纷纷抚平了。
他不再焦虑,不再伤感,胃口变得更好,睡眠质量那可是杠杠的。
他健康了,重生了,脱胎换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