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春晓!你出来!”项伏雷跟踪着在墙头上抚琴的人影,一路追到了城西一间大宅的小楼里。“绝音魔琴我让你拿走了!慕容姑娘也交给你了!现在该是你实现承诺了吧!”项伏雷一手持剑,凝立在天井间,仰天大吼。
一阵绝妙琴声流泻出来,轻快飞扬的旋律,像跳着一曲回旋舞,跳跃着盘旋着,溶入每阵微风吹抚,荡漾着夏末声声蝉鸣。
“项少侠说什么呢?分明是你自己偷人家的琴,劫人家的姑娘,还刺杀岳将军,欺骗李百药的爱徒,窃取人家的武功心法,所有的坏事都是你自己干的,现在是想用名门正派的威风来欺压栽赃我们魔门吗?”北川悠语冷若冰霜的雪白身影,凌空飘落在小楼门前,一番话说得滑滑溜溜,卸得乾乾净净,半点责任都沾不到她们身上。
项伏雷气得几乎要吐血,强压下胸口的翻腾怒视着她,只寒声问道:“西门春晓呢?”
北川悠语冷冰冰地大力拂袖道:“西门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不过是武山派一个坏事做尽的弟子,还不快回你门派领罪,净在此瞎闹。”
项伏雷闻言不禁怒火烧心,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激电,带起森寒凌厉的剑气,银芒骤闪,迅捷无伦,朝北川悠语扑杀而去。
北川悠语秀容一肃,冲天斜起,腰间的白玉刃也翩然飞出,射出灿烂白光,刀气暴涨,恰好与项伏
雷的长剑剑锋撞在一起。
两人功力相当,虽然项伏雷并非处在绝佳状态,但北川悠语却低估了项伏雷暴起的速度,出招挡架时还是慢了一线,也无法使出全力,因此,只听得一声劲气交击清响,轰鸣不绝于耳,两人各自后退一步,双双被震得气血翻腾。
一个玉刃斜指,一个长剑凛冽,两人气劲相抗,目露杀机,不欲罢手还想再打。
忽然小楼高处传来一阵娇慵女声道:“项伏雷,想知道你师傅闻人无敌是否平安是吧?你自己看看吧。”
两件事物忽然从半空中飞落,项伏雷抛下杀意飞身掠去,伸手迅速一抄,低头细看,才发现自己上了大当!那掌门戒环和师傅的随身配剑,不过是膺品罢了!
可要不是当时西门春晓在他面前露了一手骇人武功,再拿出这两件事物,他死也不肯相信师傅竟会被魔宗绑走,而听从西门春晓的要胁,干尽一切坏事。
项伏雷明白自己不过是遭西门春晓设计利用后,不禁虎躯剧震,心如死灰,羞愤至极,又知道自己打不过北川悠语和西门春晓,若硬要闯入小楼讨公道,不过是自取其辱,枉死当场,彻底蒙冤不白。
“你们这两个卑鄙的妖女!我要去揭穿你们的阴谋!绝不让你们称心如意!”项伏雷高声怒道。
北川悠语轻蔑笑道:“你不先回武山派看你师傅可安在吗?西门大人的武功你见识到了,但我们宗主更是深不可测,小小一个武山派,宗主动动指头便给挑了,现在只怕整个北武林都传遍了项少侠干的好事,再说就算我们有什么阴谋,你难道阻止得了?”
项伏雷半信半疑,却不动声色,遥指长剑,只恨恨道:“最好我师傅没事,否则我项伏雷绝不会放过你们魔门!”
北川悠语嗤笑一声,小楼间也同时传来银铃笑声,显是讥讽项伏雷痴人说梦,简直可笑。
项伏雷这才怒火腾腾地走了,依旧保持着他强悍的惊人气势,直到离开那处大宅时,他终于忍不住沉积胸间的一口淤血,哇地一声,喷出一滩血红于墙角下。
转头朝大街望去竟出现了许多火罗士兵巡逻,他赶紧藏身阴暗处,幸好那些士兵也没有看向这边的暗街巷弄,只是忙着到处张贴逃犯的人像图。
项伏雷飞快斜瞄一眼,竟见到自己的画像就贴在那墙上。
他苦笑着靠墙而依,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万万想不到自己一天之间,竟成了全城要抓的逃犯。
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看来杭州城已不能待了,他对城姑娘、对奕师兄、对李前辈和岳将军那些还没说出口的抱歉,只能留待日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