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良久,反倒又握紧了些。
那晚,他们俩一起走了许久,中途夜深的时候,秦绎还将自己的氅披披到了慕子翎身上。
慕子翎被夜风吹得微微咳嗽了一声,他登时就将猞猁裘脱下,盖到了慕子翎身上。
秦绎发誓那绝对是下意识的举动。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这么做了。
当时慕子翎略微有点惊讶地抬头,秦绎却又转开视线,说:“不过顺手。”
顿了顿,又补充上一句:“你有伤,不宜受凉。”
慕子翎轻轻笑了声,不知道什么意味的,倒也不说话。
后来,天快亮了,一切幻境都即将退去。慕子翎回了小院,秦绎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口。
“秦绎。”
秦绎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慕子翎却倏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他站在月光中,白净的衣袍被月色笼着,平素寡淡冷冽的棱角都不见了,意外地显出一种罕见,仿佛柔和的气质。
“怎么了。”
秦绎问。
慕子翎低笑了一下,他眉眼弯起来的时候很美。
只是平时总生着戒备和警惕,很少有将锋芒收敛的时候。
“我曾经想过,我们是否有相遇的必要。”
慕子翎哑声说:“到而今,我觉得,是有的。”
秦绎不明所以,不明白慕子翎在说什么。
然而还未等他问,慕子翎便道:“你回去吧。天色太晚了。但过几日……我有一样东西送你。”
秦绎应了一声,没放在心上,可如果他仔细想想,其实在这一天过后,没几天,他就收到了慕子翎的明月囊。
那时,慕子翎如何也想不到秦绎会将他仔细准备的物什就这么随手扔掉;也想不到他们之后会发生那么多挣扎纠葛。
如果他知道,也许他会问秦绎一句:“你不该这么对我。”
但是,那时候的慕子翎不明白,他的人生犹如一道在黑夜中行驶的列车,秦绎却从未是他的终点,也不是一个驿站。
在秦绎走后,慕子翎坐在房间里,看着那张画像,良久,他脸颊埋在手掌中,倏然爆发出一声低哑的啜泣。
他是这样的绝望而孤独,长久地处于黑暗中,守着一份毫无指望的爱,却热烈地等待。
慕子翎不是不知道自己病态,疯狂,不顾一切。
他也知道他不应当再喜欢秦绎下去了,他只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