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沉默,良久无言。
这种濒死的寂静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口。
赵识抬起手,当着她的面将这个瓶子砸的四分五裂,碎瓷片散落在她的脚边。
他走到她面前,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你就这么不想要孩子?”
甚至不惜,吃这种伤身的虎狼之药。
明珠垂下眼皮,眼眶里的水珠跟着落下,砸上他的指尖,滚烫的温度像是将他的手指烧出一个巨疼的伤口。
她脸上挂着泪痕,轻声说:“是您不想要。”
每一次都给她喝避子汤,不就是觉着她根本不配生下他的孩子吗?既然如此,现在又怎么会真心改变主意呢?无非是想用这个手段将她身心都困住,有了孩子,她为了孩子也不会跑。
可这种情况生下来的孩子,是得不到父亲的爱。
和她一样见不得人。
她何必要带他来到这世上。
忽然间,站在碧莹隔着门低声问:“殿下,该用晚膳了。”
赵识冷声让他们都滚远点。
这下子,彻底没了声。
明珠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睛红成兔子,她说:“殿下,您不能那么自私。”
赵识喉咙发涩,两句听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的话,就像扎在他心上的两把刀。
他用力掐着她的手腕,有些失控,“所以你宁肯吃这种药,是不是?”
“是。”
“你知不知道吃了这些药会有什么后果?”他近乎咬牙切齿在她耳边说。
明珠点头,看着十分乖巧,“我知道的。”
她抬起头,笑了笑,“这也没什么,我这辈子本来就不打算要孩子的。”
尤其是和他的孩子。
赵识咬紧齿关,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明珠挣开他的手腕,她说:“殿下,您也不用觉得生气,本来我就很难再怀上,吃这个药,是我自己图个心安。”
这一年多,她和他欢好的次数实在是多,几乎每次都有人盯着她喝了汤药的。
赵识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发白的指骨紧紧握在一起,他呼吸都觉得胸口疼,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像是从嗓子深处里挤出来的,沙沙哑哑:“我不逼你。”
赵识没再说多余的话,转身走出院门,脸色苍白同管家吩咐:“以前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吧。”
她不想要,那就继续吃药吧。
也不用作践他自己,倒不如就这样成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