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容秋急匆匆跑回家,摊开手让容母看她手里的东西。
“这么快卖掉了?”容母惊讶地看着容秋手里的硬币。
“是交易市场在收,”容秋坐在容母身旁,低声跟容母讲交易市场的情况,“娘,我们做出来的东西可以直接卖给其他人,也可以卖到交易市场,那里有什么评估,会自己算我们的东西值多少钱,我之前绣的帕子,卖了20文呢。”
“这么好?”容母满脸喜色,捧着手接过容秋手里的一堆硬币,认真感受硬币的重量,笑着看着容秋,“这样的话,以后我们的绣品就不愁卖了?”
像她们这样做刺绣的,最怕的就是手里绣好的东西卖不出去,偶尔有客人点名要的还好一些,可如果没有客人没有点名要,她们就算做出来,也会忧心忡忡,生怕卖不出去。
绣一副好的绣品,有的时候还不如多绣一些手帕,至少绣制手帕很简单,就算多绣一些,也比较容易卖出去,可手帕本身的作用注定了手帕的价格会低一些。
大户人家用的手帕贵一些,但他们也会找更出名的绣娘进行绣制。
容家这些年的名气越来越低,耗费大量心神绣制好看的手帕,卖不出去依然要砸在手里。
如今有交易市场这个地方,她们完全可以放心绣制漂亮的绣品,哪怕价格稍微低一些,但至少比绣制普通的手帕值钱,而且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娘,我打算去考绣娘。”容秋说道。
容母握紧手,藏着手心里的硬币,抬眸看着容秋:“你想好了?绣娘很辛苦,而且可能会需要绣制一模一样的绣品,你先前不是不喜欢这样的活吗?”
以容家的情况,她们要进入绣坊当绣娘并不难,但绣娘本身是一份活,基本都是按照要求绣制绣品,对于绣制的能力要求不高,甚至反而会消耗绣娘的灵气。
容秋的绣艺是继承的容母,灵气十足,她也很少绣制一模一样的绣品,每次说起这个话题,她都会说不喜欢不愿意。
直到之前容母重病,她才尝试着绣了一些,可每次绣制的时候,她的内心都很煎熬,在她看来,所有的绣品千篇一律,是对她这些年学习绣艺的侮辱。
“娘,”容秋将手放在容母的拳头上,将容母的手轻轻包着,“听说神灵市的工作很稳定,福利也很好,我去当绣娘,娘可以在家里绣一些简单的绣品,我们先在神灵市安顿下来,反正女儿还小,以后还有很多时间绣女儿喜欢的绣品。”
容母大概知道容秋的担心,却也说不出劝告的话,毕竟容秋是为了她牺牲。
想了一会儿,容母低声道:“小秋,等娘的身体养好,我们家安顿下来,你再回家。”
“嗯!”容秋郑重点头。
……
绣娘的招工要求贴出之后,整个神灵市会点绣活的人都有些激动,这段时间他们也可以绣制绣品赚钱,但总归比不上正式的工作,没有工作,总觉得心里悬着,一直落不下去,这会儿听说要招绣娘,而且还不要求考文化课,自然是激动的不行,恨不得立即开始考试。
绣娘的活很多人都是从小练到大的,想要临时抱佛脚基本不行,但从招工的消息发出之后,还是有许多人到交易市场购买布料和针线,希望能通过短时间的练习,再让手上的功底强一些。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人练到吐,也有些人觉得时间不够,想要再多练几天,但不管怎么样,十天时间过去之后,绣娘的招工考试还是如期而至。
容秋一大早就出了门,坐着固定循环的公交班车,往考试点过去。
她出门的时间比较早,这个时间点车上的人不多,她坐在窗户边,透过窗户好奇地往外看。
自从来到神灵市开始,她每天都能见到新奇的东西,比如说公交车,比如说玻璃,再比如说外头整齐的房屋,甚至有的时候来回行走的人,也能吸引她的目光。
她先前住在府城里,生活条件也算不错,但每次出门的时候,还是能见到许多穷苦的人,也能听到许多外头传来的消息。
哪怕生活在安稳的府城,可每天生活时,总会提心吊胆,生怕哪天有人打过来。
因为战争的缘故,哪怕是府城的百姓也只能勒紧裤腰带生活,就算是闲暇的话题,也都是议论战争的事,讨论着哪天仁王和赵王的军队又到边境。
在原先的府城里,容秋能看到的大多都是“苦”。
但是在这里不一样,这里的每个人,都带着笑。
生活在神灵市,他们不用担心小偷,也不用担心强取豪夺,更不用担心有人用权势压人。
容秋的手落在自己随着带着的小包上,里面藏着一张招工的报纸,在报纸的最后,有一个签名,这样的签名在每一天的报纸上都有,虽然是印刷出来的,但最初的那个签名一定是亲自写的。
神使大人。
容秋在心里想着这个称呼,脸上不知不觉已经露出了笑容。
自从来到神灵市之后,她每天都过的开心、幸福,在这里的一切,都远远出乎她意料之外,而所有的这些,一点一滴,组成了她心底的感动。
“听说了没?神使大人又叫人去外头接难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