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秦衍淡漠的声音:“照这个方子再煎一服药,留心看今夜情况。”
“有劳王爷!已经让人备好了膳食,请王爷先用了膳再休息。”罗镇捧着方子深施一礼。
秦衍眼中冷芒犹盛,客气的道:“份内之事。”
罗镇捧着方子急急的去抓药。
何信伺候着秦衍净了手脸,“请王爷厅上用膳。”比之昨日少了些小心,倒是多了些礼数,一些比对待自己那个嫌麻烦的主子更恭敬的礼数。
秦衍也不放在心上,抬步进了厅上去。
慕轻烟已经洗漱过了,正对着镜子梳头。两边鬓角散落的碎发都湿了,温顺的贴在颊边。黑发衬着蛋青一般的脸蛋,越发显得清丽可人。
秦衍的心瞬间被折服,眼中的宠溺再也藏不住。
他自然而然的坐在她身边,先给她盛了粥,又递了筷子,捡她平日里爱的清淡小菜都移到近前,这才自己动了筷子。
慕轻烟斜了他一眼,也跟着开动了。
她自小混在江湖之中,在外一切都是自己动手,虽则残影一直形影不离,一桌用饭,却也没有这般细心伺候过她。一来她不需要,二来她也不习惯。
这几日秦衍倒是做得惯了,她也渐渐的被他照管得习惯了。
深深的叹一口气,她低头吃饭,也不理会秦衍看过来的眼神。
用罢了饭,何信又伺候了茶水,“主子,东跨院重新打扫了两间房,您与王爷是在这休息还是回清觞酒庄去休息?”
未等慕轻烟示下,秦衍倒是难得的先开了口,“就在这里罢。”他看了一眼后院,又去看慕轻烟。
何信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又向慕轻烟说明了一回,“主子,东西都是从清觞酒庄搬过来的,这边却没有您的衣袍,我见您带着的有,已经让人去重新洗烫了,这便给您送过去。”他看着慕轻烟点了头,便先行退了出去。
一盏茶尽,两人出了正厅一前一后往东跨院去了。
两日夜未合眼,秦衍倒也没什么,他只担心慕轻烟身体撑不住。那日给她诊脉时早已发现,若不是有极精深的内功护体,怕是也活不到今日今时。
慕轻烟推开一扇门探头往里瞧了一回,回身欲关门时,秦衍以手臂挡住。
她怒目而视,情绪不言而喻。
“我看着你吃了药就走。”秦衍推开门迈步进去,到桌边倒了半盏清水,倒出两粒药丸在手心里,眼眸灼灼的看着她。
慕轻烟也不去接,小嘴凑到他的掌心里叼走了两粒药丸,又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送了药,这才往床榻边走边踢掉了鞋子,打着哈欠倒在锦被之中。
秦衍的掌心如有一团火焰升腾,烧得他心也酥了,骨也软了。目光不舍的看着困倦的她,弯下腰拾了她踢掉的鞋子摆在脚榻边,放下帷幔后,才带着不舍出去了。
直到他脱了外袍睡在床上仍心跳不止。多年位居高位,做人上之人,却没有这几日陪伴她来得快乐而心甘情愿。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只因臂弯里少了一个她,他便说什么也睡不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的琢磨开那几个人的症状,想着如何破解。
东跨院里十分安静,院门紧闭,墙内墙外各有一人隐在暗处。
一觉醒来,秦衍立在窗口出神的看着院子里简单的花木。不得不说,慕轻烟的人的确精明,大到酒庄小到民房,该露的露,该藏的藏。单就她的这份沉稳便是成大事者的风范,更何况她有七窍玲珑之心,文韬武略之雄才。
定了定心神,秦衍暗暗思索着早上写下的药方,虽说不是灵丹妙药,可那几个人的反应太出乎意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