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鹿稍稍侧脸,唇瓣几欲贴到桑云枝的耳朵上,不经意间喷洒出的温热呼吸令人轻颤。
她轻声咬字,问:“桑云枝,你会哭吗?”
你会哭吗?你会为我哭吗?
林鹿心里还窝着一股子倔劲。
如果不是因为伤心,那因为别的也行。
倘若一些问题用言语无法回答,那么必定只能实践验证。
光滑的桌面又凉又硬,同一个动作做得久了便让人觉得硌得慌,不过书桌有一点,它有一定的高差以供人取乐。
桑云枝有些许的不适,又觉得刺-激新奇。
屋里开着暖气,可靠近阳台的窗边总有无孔不入的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飘过不着寸缕的肌肤,令人发颤。
酒意醉人,美色也醉人,让人流连忘返暂时忘却她们彼此中间那条深长的沟壑。
林鹿说到做到,她今晚一定要看到桑云枝泛红的眼尾落泪以平这么些天以来自己所受的委屈。
她一遍遍吻过对方锁骨,轻唤对方的名字,声音听来缱绻深情。
哄着,抱着。
夜越来越深,残余的那点酒意也在反复来回中散得一干二净,她的指尖始终被潮湿的热意包裹。
桑云枝忘记是什么时候自己被抱着从书桌上下来,回到了床上。
没有温度的丝被乍一钻进去就贴着肌肤,很凉,她枝下意识朝林鹿那边贴近。
后半夜的时候雨声停了,浓厚的倦意和腹下的酸胀感一同席卷而来。
桑云枝睡得很沉,也很安稳。
只不过林鹿却越睡越清醒。
黑暗中她睁着眼看空荡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林鹿感觉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枕着手臂轻轻翻身过来凝望黑暗中眼前这张模糊的脸。
好奇怪缘分,兜兜转转她们又再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
是彼此最亲密的情人,连身体都可以进入。
却又是距离最远的人。
林鹿不觉抿紧双唇。
情动后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恰好在深夜,这些被放大的情绪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让人生出一种迷茫感。
忽然,熟睡中的人动了动,打断林鹿的思绪。
桑云枝似是感知到身边的人,即使在熟睡中也伸手将人捞过。
林鹿半边手臂被抱住了。
一秒,两秒,她的身体开始发僵。
等到确定桑云枝确实在熟睡着没有醒转以后,她又缓缓放松下来,轻手轻脚将手臂从对方手里抽了出来。
然后缓缓坐起掀开被角,转身,下床。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床上的人。
不多时,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只一瞬而已,片刻以后整间屋子又再恢复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