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我还要当扎萨克呢,多建军功多学文化,喝酒误事咱不能干是吧?”卓力格图异常认真的反驳耿殿君。
“好小子!有志气!”耿殿君一提缰绳又呼啸而去,临走扔下一句。
耿殿君喜欢卓力格图,这小伙子打仗不要命,而且时不时弄出点“小聪明”,在战场上往往解决大问题。
前面就是齐齐哈尔,12支队中有不少人都知道这座“名城”,这是北满地区最大的城了,足足有11万人口,是一个经济和军事重镇。
在这一段路上,部队整整走了半个下午加一个夜晚,天明时分在距离齐齐哈尔第一波人。
此时的松嫩平原上,地广人稀,如果不是刻意去寻找居民集聚点,有时在大草原上走上几天都碰不上几个人,尤其是在严寒的天气下,愿意离家活动的人就更少。
但不愿意离家活动的人中不包括商人,为了生计他们必须忽视天气。如果说中国的这些小生意人是为了糊口而出现在严寒的草原上,那么这些R本商社的家伙们就是因为贪婪了。
齐齐哈尔境内有嫩江、诺敏河、雅鲁河、罕达罕河、乌裕尔河等一百七十多条河流,此外,大大小小的湖泊数百个,以渔猎为生的达斡尔族,就休养生息在这里。在达斡尔语中,“齐齐哈尔”,就是“天然牧场”的意思,而这座北方的城市,也确实像一个辽阔的牧场。
在一片缓和的丘陵之间,坐落着一个达斡尔人的村落,这个村落属于半渔猎半游牧的性质,入冬后迁徙到此处准备度过冬天,首领说了,如果感觉本地好,明年他可以申请在此定居。
达斡尔人是辽朝契丹人的后裔,元建立后,契丹族分散到各处,其中一部迁徙分布到了外兴安岭与大兴安岭之间。17世纪中叶由于沙俄入侵黑龙江流域,达斡尔、鄂温克等族人民受到野蛮的掠夺与屠杀,被迫内迁。达斡尔族最初多数迁至嫩江流域,后来,由于清政府征调该族青壮年驻防东北及西北边境城镇,才有一部分达斡尔迁居爱辉,呼伦贝尔,以至远徙新疆塔城。
达斡尔人与鄂伦春人一样,英勇善战性格坚强。但因其社会生产力低,他们的生活一直没有多大改善。
部落今年的收获不错,牛羊马匹都有所增长,渔猎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小山般的皮毛与畜牧产品堆满了好几个大帐篷,今天是约好的与齐齐哈尔城内“酒井商社”交换物资的日子。原本部落首领想派人进城交易,但自己的人马到了城边却被莫名其妙赶了回来,不让入城。第二天就来了一个仁丹胡谈买卖,拍着胸脯说自己商社可以来这里交易,并可以收下全部货物,价钱好说的。
部落里的人就一直等待那个仁丹胡的到来,仁丹胡许诺要带来大大的多多的日用产品火药、花布绸缎,针头线脑,总之一切部落里所缺乏的东西。
但当这一天真正来到的时候,达斡尔人发现他们上当了。
随着仁丹胡来到的是十几辆军车,带来了龙江省警务厅的一群警察和上百个R本兵,一个所谓市公署的官员对着他们声嘶力竭的宣读了一份文件。
大意是要这群游离于政府管理之外的达斡尔人服归“王化”,从部落里挑选青壮当兵剿匪共建王道乐土。
至于仁丹胡许诺带来的物资则毛儿都没一根,不仅如此,仁丹胡还要征收达斡尔人的毛皮山珍兽骨等贵重物品,作为归建王道乐土的一点孝敬。
部落首领华察儿愤怒极了,他没想到自己毫无保留的相信仁丹胡酒井,竟然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如果知道齐齐哈尔这个地方如此不讲理,他还莫不如率领部落依然在山里生活,在那里也没这么多说道,只要每年一次觐见呼盟盟主即可,献上两张兽皮就可保一年平安。怎么到了这里不仅强抢货物,还要强行征发青壮当兵?还一口气要这200青壮一走,部落就完全跨了,剩下的妇孺怎么活?
屁个军饷!华察儿现在是一点也不相信坐在自己面前的酒井了,能骗我一次就能骗我两次!我们达斡尔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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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兵临城下(2)
华察儿是一个60岁的老人,长着一张红脸膛,个不高但神态威严在这个年代达斡尔族缺少必要的医疗条件,常年风餐露宿生活条件艰苦,像华察儿这样年龄的人在他的部落里已经是高寿之人了,他是全部落的主心骨,凡是他做出来的决定没有人敢质疑。
一个月前也有人拿了一份“公文”到山里找他,说是代表呼盟盟主请他出山定居,还很客气的说任他选择水草丰美,河流纵横之地安身。华察儿想想也就答应了,他要给盟主一个面子,另外也被来人花言巧语所打动,说外面的世界好的不得了,五族共和王道乐土,人人有饭吃有衣穿。
如今他来到了临近齐齐哈尔城附近的丰美草原上,不仅那人许诺的物资没有到来,就是自己想与城里人交易换些生存物资都不能,这个酒井要强取豪夺,不仅要物还要人。这些物和人都是全族的命根子,若被他们拿了去可怎么得了?
被华察儿怒视的酒井心里明镜似地,他通过在伪满龙江省府任职的堂哥那里知道,新一轮“坚壁清野”活动开始了。
R本人为巩固殖民统治,隔绝抗日武装与民众联系,实施野蛮的“集村并户”,尤其是对居住在边境地区的少数民族更为关注。很多少数民族居于中苏国境线两边,时有交流。
就在一个月前,日伪当局已经开始内迁边境地区平原地带的少数民族,日伪在滴水成冰的隆冬季节,强迫沿黑龙江、乌苏里江的部落速速离开原住地,归并到内地的“集团部落里”,此次紧急迁移极其仓促,被内迁的居民根本来不及准备过冬御寒的食物、衣物及交通工具,在刺刀威逼下被迫踏上未知之地。
到了荒无人烟的“新家”,什么都没有。日伪只给他们配了点发霉的棒子面就把他们丢在那不管了,任其自生自灭。
达斡尔族人不仅在中国境内有,在S联境内也有不少,在日伪大员的脑袋里,他们认为这样的少数民族太危险了,为防止他们“通苏”,有必要把这些世代居住在边境地区的“蛮人”内迁。
而且鉴于抗联活动在山区,就更应该将山里的达斡尔人弄出来,以便隔绝他们对抗联的支持。在抗联活动频繁的大小兴安岭山区,日伪不敢进入山区强行驱赶达斡尔人出山,他们就使用了欺骗的手段,派人将散居在山里的部落骗出来。
华察儿的部落还没有与抗联接触过,也没识破鬼子的奸计,稀里糊涂举族迁出了山林地带,正中鬼子的下怀。其实他们这一支部落迁到此处,是一直在日伪政府注视之下的,只不过华察儿不知道罢了。
最后,龙江省府的官员尖着嗓子宣布:“着达瓦尔华察儿部落不准在此地停留,即刻启程向东80公里呼喇甸子处安家。”
华察儿愤怒的眼光又投射到省府官员身上,气的张口结舌的反驳他:“你们上次来人到山里,说可以让我的部落任选水草丰美之地,这块地方就是我选的新家,为什么还要赶我们搬家?”
“谁说的?”官员收起手里的“文件”,神气活现的反问。
“叫张隆山。”
“不认识!”官员摆出一副抵赖的嘴脸,你奈我何?你自己上当干我屁事。
华察儿气的差点摔了杯子。
酒井大模大样坐在帐篷里的羊毛毡上面,完全撕下了第一次来时的伪装,噤着酒糟鼻,用食指在唇上的仁丹胡上面来回蹭着,颇为不耐烦的劝道:“华察儿,我并不是一分钱不给就要拉走你的货,你的货我给你拉到城里代销你懂吗?卖出来的钱除了一部分要按照政府法令储蓄外,其余的我统统的给你,你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我的,只不过赚小小的利润,代销的钱。”
这些话当然也是骗人的鬼话,这是酒井看到华察儿身后的几个壮汉不善的眼神后,紧急编出来的瞎话,这些达瓦尔蛮人还未开化,没有被他的强硬的态度吓唬住,如果自己再发飙强抢,恐怕走不出这个帐篷,我才不想做那个最先死的人呐。